Ch004.三回合
“你刚才说,你打算给光岸申请破产?”栾春放下酒瓶,看向江承舟。
江承舟看着那只被斟满的酒杯,没动手喝,停顿一下才回复,“嗯。”
“光岸创立至今,已经八年了,现在放弃你不会不甘心吗?”栾春已经吃饱,餐具被她搁置,悠闲的手指开始摆弄发梢,睫毛一张一合地剪辑江承舟的表情。
她从未想过,这个冷冰冰的男人脸上,会有惆怅和不甘。但她见过以后,开始有点期待,有一天他这些表情也能因她而出现。
那样一张棱角分明且冷若冰霜的脸,莫名地想让人觉得,不跟他发生点故事,是一种损失。
她缠绕指尖的发丝旋散开,那两根手指转而衔起桌上的高脚杯,去碰他的酒杯,随即对他一眨眼,“别放弃呀!我会帮你的。帮你让光岸重回巅峰。”
江承舟缓缓抬眸看向她,第一反应是勾唇不屑,“怎么帮?”
栾春先抿一口酒,“知道我注册的什么公司吗?”
她没有在等江承舟的回答,但是停顿一下,才接下去说“管理咨询公司。”
“光岸是我选中的第一个客户。”
“还请江总垂青,给一个看我方案的机会。”
江承舟附唇在酒杯边沿,眼尾藏霜似的浅浅望着对面的人。
她的两句话,像两枚石子,一前一后落进他的心海。貌似波澜不惊的脸,实则被她搅乱的心。
他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无法移开自己的眼。就因为此时此刻她眼里燃烧着和八年前的他一模一样的火。
每个人都在让他放弃,就连他自己也想放弃,只有她对他说“别放弃呀”“光岸是我选中的第一个客户”。
这是她第二次救他了。
尽管江承舟只说了一句“方案发我邮箱,我有空会看”,通过他很快见底的酒杯,栾春也知道,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
“江总,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她朱唇轻启,微笑递出自己的手。
江承舟轻轻捏握,附和一句“合作愉快”。
栾春的指节扣一下酒杯,江承舟就举杯主动敬她。之后她再给他斟酒,他下口都不再犹豫。第三回合,又是她的回合。
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江承舟一起身,感到一阵眩晕,用手支在桌上勉强保持平衡,才发现这酒的后劲比他想象中要大。
栾春脚步轻盈地走过来,适时地支住他的身体,跟他说难受的话就靠着她。
她声音粘糯,援手的动作也有分寸不逾矩,很难令人拒绝。
来到外面,等车的间隙,江承舟的脑子被冷风拂醒。他才意识到,自己喝到要被栾春扶进后座的程度,不是意外。
从她第一次给他斟酒、又或者从她提出要一起吃饭,她就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刻。
栾春把江承舟扶上车后座,一边跟司机报观澜庭墅的地址,一边把指腹按在江承舟太阳穴上,下意识替他按摩。
她手腕上的栀子清香,能驱散酒精的气味,令他不自觉靠近,但又忍不住在短暂的清醒时刻问出口,“为什么故意灌醉我?”
栾春把车窗打下来,感受到手腕传来的潮热触感,注意力才回到肩头的人身上,指腹下移,捻开他衬衫顶端的纽扣。
看到严丝合缝的他,终于漏出一个缺口,她笑得清新自然,“不然怎么酒后乱性呢?”
晚风从打开的车窗里灌进来,也把栾春的味道灌进江承舟的口腔和鼻间。
栾春的睫毛扫过江承舟的鼻尖,唇瓣落在他喉颈处,颈边传来濡湿的触感,令他阖眼。但他闭上眼,总觉得下一秒就会听到“关关”这两个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两个字对他施了咒。他再也不信,栾春的亲密接触会带有感情。
为了不再听到那两个字,他以唇堵唇。
栾春本来没打算对江承舟做什么,也就是解个扣子、口嗨一下、再做点让他信以为真的小挑逗,就像那天在客厅看片一样,想试试他酒后的定力。
他没有那天那么拒人千里了,所以她玩了一会儿就收手了。这种趁人之危的得逞,其实没什么意思。
不过,刚放下的手被对方反扣住,他抵在她身上,比她要直接得多,攻守之势完全掉了个。他扣住她的手、侵占她的唇不够,还要摁她的头,一点也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让她溺在那股酒精的味道里面。
原来他也不是哪里都冷冰冰的。而且吻技还不赖,是可以让她沉浸的程度。
司机估计没见过在车上这么火热的情侣,每个红绿灯都忍不住偷看后视镜,到目的地之后,等两人分开才催他们下车。
栾春扶着江承舟进了家门,摸了半天没摸到灯的开关,江承舟伸手帮她才把灯打开。
灯亮之后她打开空调开关,忽然松开扶人的手,“江承舟,你到底真醉假醉?”
她审视那个能自己站稳的人,勾起的嘴角衔上几分玩味。有人口嗨却装乖规规矩矩,有人酒醒却装醉占她便宜。
而占便宜那人的目光只放在空调控制屏幕上面,“35度不会太热吗?”
哼,欲盖弥彰。栾春一挑眉,不跟他计较。
“你觉得热?”栾春也看向那个控制屏,“这空调制热有问题,开到35度,其实也就27、8度的样子。之前找人来看过,他说是什么中央排线的问题,要把房子拆了重装。”
她说着把奶白色的针织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门边衣架上,朝房子深处走进去。
刚在外面吹过风,江承舟本来是不热。直到目光落到栾春身上,此时,她肩上仅仅挂着的那件藕粉吊带衫,一下点着了他的身体。桃色画面和她双腿的轮廓交织涌入他脑海里。
那天也像这时候一样热。令他感到口渴。
不过,有人已经去倒水了。栾春伸手递过来一杯水,水杯末端是一只的单薄肩膀,又是肩带滑落的样子。
江承舟接过水杯,喝了两口就开始意识到能解他这渴的并不是水。上次被她亲过之后,连夜赶去伦敦办公一周。这次他不得不警惕起来,“栾春,你到底为什么灌醉我?”
栾春看着江承舟那双冷漠中带一点慌张的眼睛,噗嗤笑出声,放下自己手里的水杯,“我刚说了呀,乱性。”说完她拉起江承舟的手,要把他拉上楼。
江承舟不想跟她争论酒后乱不了性的问题,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