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店小二的异常
陈岁看着几人离开，张望了一下周围，心里告罪一声后，右脚往旁边一伸。
“嘭”
“哐啷”
伴随着碗筷落地的碎裂声，只见一个从旁路过的店小二被绊了一下后，往前一扑，撞开了楼梯口正对着的这间雅间的房门。
“抱歉抱歉，你怎么样？没摔伤吧？我扶你起来。”陈岁上前想要扶起店小二。
可店小二根本没有理会陈岁的搀扶，甚至没有理会自己是否摔伤，只是一脸惊恐的跪在地上，朝着雅间内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陈岁拉不住店小二，不由一怔。
看着跪在地上磕头认罪的店小二，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一丝难以形容的怪异。
后来陈岁苦思良久，才能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像是一种脱离感？不论从时代，还是从生命层面来看，她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在她看来，她利用店小二的失误撞开帝泽辰的门，制造偶遇的巧合，之后再由自己来揽责兜底，对于店小二来说并无大碍。
可店小二毫无尊严的跪趴在地上的那一刻，陈岁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古代，她的理所当然却让店小二冲撞了阶级划分中站在顶端的那个人。
陈岁转移视线，抬头看向雅间内。只见帝泽辰正站在窗边的座椅旁，因为这个变故而转身看向门口，目光正好与陈岁对视上。
这一次，陈岁没有避开帝泽辰的目光，或者说她有些失神。
陈岁下意识的作揖，开口道：“小生参见殿下，是小生鲁莽，不小心绊到他才冲撞了殿下，与他无关，还望殿下恕罪。”
帝泽辰沉默不语，雅间内只有店小二因为慌张而颤抖的声音。
“起来吧。”帝泽辰看向店小二。
店小二连忙起身，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
陈岁直起身子，往店小二身前一站。
帝泽辰眉头微皱，玄川立马朝着店小二斥声道：“还不快走？”
“多谢殿下不杀之恩。”店小二再次跪倒在地，感激涕零的朝着帝泽辰磕头说道。
陈岁眉头紧锁，却在看向帝泽辰时，细微的捕捉到了帝泽辰看着店小二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陈岁心生疑惑。
而得到饶恕的店小二谢恩后，收拾好地上破碎的瓷片，才离开雅间。
店小二一走，帝泽辰和玄川的目光都落在了还站在门口的陈岁身上。
陈岁摸摸鼻子，迎着两人的目光，反而往前走了两步，并顺手关上了门。
“方公子有事吗？”帝泽辰问道。
“小生刚刚莽撞，打扰了殿下今日的雅兴，殿下不怪罪我，我心生感激的同时却也内疚，为表歉意，不如殿下今日这顿饭我来请？”陈岁立马找理由留下来。
见帝泽辰不说话，陈岁连忙补充，表明自己不是为了殿试而行贿：“若殿下不介意他人说我贿赂殿下的话。”
帝泽辰沉默片刻，突然说道：“若孤没记错的话，方公子如今还借住在相府。”
陈岁一愣，不知道帝泽辰为何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点了点头答道：“是。”
站在一旁的玄川看着傻愣的陈岁，嘴角一撇，语气不耐道：“殿下的意思是，方公子囊中羞涩，确定要装大款请客吗？”
陈岁一懵，反应过来后尴尬不已。
她又把陈岁的习惯带进来了，可她现在是家贫如洗的方术，不是那个小有存款的陈岁了！
而一贫如洗的她，居然要在一国摄政王面前装大款，说请客！
她配吗？她不配！
陈岁泪目，只能向一一诉求：“一一，下次能不能给我个富豪角色。”
一一直接懒得理她。
陈岁暗自摸了摸还没捂热乎的元宝，咬咬牙刚打算拿出来请客，就见帝泽辰坐了下来，同时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方公子刚刚帮孤的未婚妻解围，这顿饭孤请。”
“一一，他居然会给我解围，甚至会为了照顾我的窘迫情绪而旁敲侧击的说话！”陈岁惊讶于帝泽辰好像并不似小说里写的那样冷血无情。
一一也明显一怔，看向帝泽辰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惊奇。
陈岁见一一不说话，也习惯了，朝着帝泽辰笑道：“殿下盛情，我就恭之不却了。”
陈岁坐下后看了眼桌面上被打翻了的茶杯，心中暗自庆幸自己的及时。
看着帝泽辰神情自若的扶起茶杯，陈岁突然开口问道：“殿下可是喜欢叶小姐？”
帝泽辰动作一顿，虽然奇怪陈岁为何会突然这么问，但见她表情认真，帝泽辰沉默片刻后说道：“她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
陈岁继续追问：“所以殿下这样着急，只是因为身份和责任？”
帝泽辰眼神一厉，凝视着陈岁，语气低沉道；“你越界了。”
这一刻的帝泽辰气势逼人，让陈岁都不敢与之对视。
在帝泽辰的注视下，陈岁移开了目光，歉声道：“是我唐突了。”
陈岁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了，她和帝泽辰之间的关系还不到可以谈心的地步，现在的她不可能动摇帝泽辰对于叶芳华的认知。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陈岁岔开话题：“还未问殿下，殿试公榜在即，殿下怎么会有雅致来酒楼吃饭？”
帝泽辰被问到这个问题，不由蹙眉，心中也很疑惑。他一时兴起想来这家酒馆吃饭就来了，但问题是摄政王府的厨师是宫里调出来的御厨，比这些酒楼的菜系要好吃不少，他也很少有这样的兴致，更别提在事忙之时了。
陈岁察觉到帝泽辰一瞬间的迷茫，心中暗叹一声，果然是剧情推动。
她突然明白，何为纸片人了。
也明白了一一为什么会说这些人被剧情控制着，其实根本没有活过来。
想到这，陈岁也感受到一丝同一一相同的悲哀。
她突然想起刚刚的店小二，那个在古代阶级束缚和压迫下，仅仅只是打碎碗筷，就害怕到不断磕头求饶的店小二。
但除了古代封建思想以外，又是否还有小说剧情操控下，无法掌控自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