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赵浅将跟唐炎商量的结果跟唐棠说了一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我同你哥哥商议了一下，这事还是得告知江丫头，若江丫头不嫌弃，便让她做正夫人，炎儿之后便再不娶妻，至于姜姑娘，她若想待在宫里，我们便好生养着，若是想离开便给她些银子。”
“那姜姑娘应当是喜欢哥哥的吧。”唐棠想起姜慈眼里的担忧，那不是假的。
唐炎没有说话，头上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恨不得又跑出去忙山匪的事情，逃避可耻但是很有用。
“虽然是对不住姜姑娘，但江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赵浅今晚的气是叹了又叹，“哎……”
“若是江姐姐不愿意呢？”
听到唐棠这么说，唐炎心里一紧，刚想脱口而出说她不会的，话到嘴边却无脸说出，心里如同有千把万把刀子同时插进来一般。
赵浅道：“若是她不愿，我同你父亲便收她做干女儿，为她找到满意的人家。”
唐棠听到这话，鼻子突然一阵发酸，她二哥跟江姐姐的感情她一路看着走到现在，也一直是她所羡慕的感情，没想到竟是这种结局。
“棠儿？”赵浅见她眼眶发红，面色苍白，生怕她这身体还没有好全，将她搂入自己怀中，“棠儿不要担心，母亲会给江丫头做主的。”
唐棠被赵浅抱着，没有再说话，她不知道要如何去见江姐姐，也不知道江姐姐知道后会有多失望……
那一夜终究是无眠。
第二日一大早，唐棠不顾赵浅的劝说执意要出宫去。赵浅无奈，只好同意，但她不赞成唐棠去找江山月说此事，“这事算是你二哥与江丫头的私事，让你二哥自己去说吧。过两日便是宫宴，姜姑娘也得给个名分了。”
唐棠想了想，觉得确实应该让自己二哥亲自去说比较好，便同意了赵浅说的，但她依旧要出宫，出宫去找裴知煜问问当时情况。
裴知煜最近因为养伤乐得清闲，这两日才稍微去练兵场活动了一下。
刚回府就听说唐棠过来了，连忙去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唐棠坐在他两小时候经常玩耍的院子里等他，今日阳光正好，院里的月季牡丹都开得极其旺盛。裴知煜院子里人不多，就几个打扫的嬷嬷和小厮。裴母喜欢清净，又怕自己儿子被裴知勇带坏摘花惹草的，连年轻丫鬟都没有放进个到他身边。
裴母一开始还跟唐棠聊了几句家常，后觉得有些困了，找了个理由就走了。唐棠很喜欢裴知煜家这一点，没有任何条条框框的地方，可以随性而为。
“阿棠，你怎么来了？身体好些了没有？”裴知煜听说她发烧了数日，最近才能下床，就跑出宫来不由有些担忧，“你这样出来没事吗？”
“我没事。”唐棠摇头，直接开门见山，“我是想来问问姜慈的事情。”
裴知煜整个人一僵，面上一阵黑一阵绿，“你……你都知道了？”
“我见过她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知煜知道瞒不住了，便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唐棠说出，与唐炎说的没有差别。唯独唐炎没有说的是他们去的只是那人的外宅，并不是他府上，因此当时完全没想过会有女眷在那边。
“所以……姜慈是外室生的女儿？”
“应该是的，当时情况很乱。我脑袋一直很痛，加上姜慈母亲一直哭，我都不知道后来二哥跟人谈了什么，然后姜姑娘便跟我们走了。之前我先回北川，也是因为姜姑娘生病了需要修养，所以二哥让我先行一步。”
生病……怕是那时候发现怀孕了吧……唐棠心里想着，却没有跟裴知煜说姜慈怀孕的事情，给她二哥留一点面子，“那江姐姐怎么办啊？”
这话唐棠也不是想问裴知煜，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裴知煜那俊朗的眉目都快要拧巴在一起了，“江姐姐定不会接受的，我当时就让二哥把那女人赶走，二哥不听，明明就是对方使诈，二哥还能接受，真是可恶！”
唐棠想这大概就是那人没给裴知煜塞女儿的原因吧……塞给他那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母亲说如果江姐姐不愿意嫁给二哥，就……”
“就如何？”
“就收她做干女儿，再好好给她挑一挑。”
“干女儿！”裴知煜惊了！
“很奇怪吗？”唐棠望着他那惊愕的表情很是不解，这不是常规操作吗？给个高身份就当是补偿，话本子不都是这么写的。
“没有没有……”裴知煜连连摆手，“我就是……就是替江姐姐不平。”
“那你去揍我二哥一顿。”
“……”
两人又长吁短叹了一阵子，终是无解，只想着若有一日去北川见到那个诡计多端的臭老头，必定要揍他一顿才解气！
“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才会跟江姐姐说此事。”
“二哥今日去沈夫子家里了。”
“他去那里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二哥最近跟借住在沈夫子家里的季大哥相谈甚欢。”
“……”这都可以？！
“他两相见恨晚，我和沈夫子都被冷落了。”裴知煜语气里带着浓浓的酸意，对唐炎显然是又爱又恨的样子。
两人坐了一会，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便又去了王记酒楼点了些吃的。
两人皆是大病初愈，点的都有些清淡。
唐棠第一次在王记失去了胃口，这糕点都不香了……
“黑市又开了，要不要去看看。”
裴知煜见她一直蔫蔫的，想着自己又没公务，便提议去黑市看看。
唐棠自然是不拒绝的，让琥珀把没吃完的糕点一律打包带走，今天没胃口不代表没有没有。
一月没有出门，竟不知道沿路开设了那么多发药的摊子。
唐棠见一路过来，街上铺子都陆续开了，行人也是络绎不绝，那发药摊子边的百姓倒是不多，想来疫情是真的控制住了。
到了黑市，虽不及山阳街热闹，但还是有不少人的。
唐棠一路看过去，心情恢复了几分。
“今天季大哥的铺子也开了，要不要去看看。”裴知煜突然指着远处的画舫说道。
那正是季陵游的船，门口时生还在招呼着路过的几位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