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小鲛人
“鲛人性凶残狡诈，最爱食人，不过他们一般生活在深海处，很少会到陆地上，因为一旦缺了水，他们就会失去力量，即使是一个人类小孩也能轻易杀死他们。”
“那村里的人应该不是他杀的吧，你看他在陆地上行走都很难。”
小夭不是一个善心的人，可是要让她接受这么一个弱小的孩子能把整个村子的人都吃光，实在是有些困难。
“凡事都有例外。”
相柳握着银月，眯起眼睛看着地上的小鲛人。
“你看他一个鲛人不说鲛语，竟然会说我们的话，不就很奇怪吗？”
小鲛人抽噎了两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喃喃道:“你一个蛇妖不是也没说蛇语吗？凭什么管我说什么话。”
他话音一落，小夭一个没崩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蛇……蛇语？蛇语是什么？”
她笑的前俯后仰，相柳却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夭才不怕他，依旧笑的很没形象。
相柳拿她没办法，转而又看向小鲛人，“你原来胆子不小啊！那就别装了，快说，为什么要上岸把村里的人都吃光了？”
“我没有！”
小鲛人大声喊道，嗓子因为哭的太久有些沙哑。
“我没有吃人！我娘从小教导我不可以随意发脾气，不可以伤害人，不可以出现在村里人面前，更不能掉眼泪……”
“你娘？”
小夭蹲下来，看着他。
“我娘是人族，她也是这个村子里的渔民，所以我怎么可能会伤害村里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你娘是人族，那你爹就是鲛人了？”
“嗯，不过我没见过我爹，我生下来就被我娘藏在家里，他不让我随便出去，小时候我不懂，可是后来渐渐长大了，我才明白，原来我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个怪物。”
小鲛人垂着眸，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小夭有些难过，她抬头望了一眼相柳，相柳轻哼一声，“看我做什么，我小时候才不像他这么没用呢！”
“相柳，你把他抱屋里去吧，你看这地上……”
相柳低头，粉白的珍珠铺满一地，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
小夭一笑，“这人和鲛人的后代倒挺特别，哭出来的珍珠都是粉白的，别浪费了，我先收起来。”
“财迷！”
“姐姐，我把珍珠都送给你，你们能放过我吗？”
小夭一惊，看向相柳，“他怎么知道我是女的？”
“鲛人最是精通幻术，而且天生能媚人惑物，所以不论你怎么变换，在他们眼中都是你最原本的自己。”
“神器也不行？”
相柳摇头，“不行。”
小夭一喜，她摩挲着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
只见她不怀好意的靠近小鲛人，哄他说道:“那你告诉这个哥哥，姐姐我漂亮吗？”
小鲛人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又磕磕巴巴的说:“漂……漂亮，姐姐长的很好看。”
小夭回头，本来还想跟相柳炫耀一下，但是看到他那张清冷的绝世容颜，一下子又泄了气。
“算了，咱们还是进屋说正事儿吧。”
相柳看小夭那样子，嘴角噙着一抹笑，“你把这珍珠都收了吧，我先带他进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
说完就见他直起上半身，鱼尾支撑着地面，像蛇一样蜿蜒前行。
小夭和相柳互看一眼，随后也进了屋。
屋内的一侧有一张床，床很大，几乎占了半个房间。
这张床也很特别，它很低，只比地面高出一点。
一半铺着床褥，一半嵌着一个浅浅的池子，池子里面有水，水有些浑浊，看样子有些时间没换过了。
“这是你娘特意给你制的？”
小夭坐在一把木椅上，看着小鲛人进了屋后就爬进了池子里，神情恹恹的。
“嗯，我娘说我虽然不用每天泡在海里，但一个月还是要浸一次海水，要不然长不大的。”
相柳问:“你今年几岁？”
小鲛人掰着手指头开始算，“我娘死的那一年，她说我已经七十五岁了，然后这是又了八十五年，那就是一百六十，啊，对，我今年有一百六十岁了。”
小夭听到他的自言自语惊觉道:“你说你娘已经死了八十五年了？”
“嗯，是八十五年，我不会记错的。”
小夭看了相柳一眼又问:“那你这八十五年都是自己过的？村民们都没发现过你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被人发现了，可是他们就好像看不见我似的。”
“是幻术，有人在村民身上施了幻术，不过要将幻术同时用在这么多人身上，要不他就是灵力特别高强，要不就是会每天都过来加持幻术。”
相柳望向窗外，夜空中一轮将圆未圆的月亮泄下来一片银白。
大地映着这片银白，显得更加静谧而祥和。
“相柳，你觉得会是这个施法的人害了整个村子吗？”
不等相柳回话，小鲛人又开口了，“我知道是谁害死了村民，他们看不见，我看见了。”
“是谁？”
小夭追问。
“好多好多人，他们看着都好恐怖，我不敢看他们正脸，所以他们每次来时，我都躲起来。”
“每次来？你的意思是他们来过不止一次？”
“嗯，大概半年前吧，那天晚上正好是十五，月亮很圆，他们突然闯进来，看见人就生吞活剥，简直太吓人了。”
小鲛人似乎又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浑身哆嗦着又往水里钻了钻。
“那你还能记得他们有什么特征吗？”
凶手是很多人，小夭也没抱期望他能记得什么。
“他们都会飞，不，不是飞，是飘，他们都是飘来飘去的，就跟一张纸被风吹起来一样，然后他们的脸色都泛着青黑色，舌头猩红，有着尖锐的牙齿。”
“他们是男是女？”
相柳问。
小鲛人想了一下才道:“男女老少都有，有的看着比我还小呢。”
“是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