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六十九章 一千零一
观碑山离住所不远,大概三里路程。
中间隔着一条河道和一道天然的云雾屏障。
河道非当初霍星尘进入的那条河道,而是从山上流淌而下形成的河道,河道供给着仙门用水。
云雾的生成则是仙门故意而为,至于用的是怎样的手法,佐之顺也不清楚,但他能通过手法将云雾拨开,进入观碑山。
霍星尘学了这个手法,并没有多大难处,只是每次要进入观碑山就要施展一次,让他有些不爽。
佐之顺走在前边,踏过竹桥,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霍星尘紧跟在他身边,生怕一个不小心掉入河道。
竹桥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山谷回想,就像一首很有节奏的曲子。
“师兄,那是什么?”
霍星尘指了指前方一块黑乎乎立着的石碑,由于天色昏暗,霍星尘眼力不是太好,看不清上面所刻的字。
“观碑山!”
佐之顺淡淡一句,并没有说太多,但走近之后,霍星尘看清了观碑山三字,而这个三个字并非风云中的正贴字体,而是如流水般的文字,他想了很久,也没想到这是哪个种族的文字。
“是仙门字体?”
霍星尘还看到了下方一行很小的字,但实在是太小了,除非他凑近石碑去看,否则还真看不出来。
佐之顺制止了霍星尘贴近去看的举动,道:“不是仙门字体,仙门与风云一样用的正贴字体,之前我已经说过了,自从仙门初立,观碑山就已经出现了。”
“那上面很小的字些的是什么?”
“不知道!”
佐之顺确实不知道,因为这种文字从天外而来,连仙门也无记载,像他这种两百年才来到这里的人族,怎么可能知道,或许佐家会有这个记载,但也仅是或许而已。
“好吧。”
霍星尘不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佐之顺自从进入观碑山之后便一言不发,说话亦是简
洁了当,就算霍星尘有再多的问题,他也没解析太多,甚至用不知道来敷衍他。
霍星尘觉得佐之顺有些奇怪,或者说对观碑山太过尊重。
周遭环境诡异得让人害怕,声声虫鸣在耳畔回响,这种声音就像一把力锯在耳边摩擦,很是瘆人心神。
过了石碑,走了一小段路,两人便来到台阶之下。
台阶两侧是郁郁葱葱又阴阴森森的树木和草丛,里面虫声不断,甚至还有一些未知的生物在草丛里爬行,发出嗤啦嗤啦的声音。
霍星尘不由得靠向了佐之顺,抬头看着漆黑的石阶,感觉就像进入了深一层的地狱一般。
就算霍星尘胆子再大,也不敢多看几眼,因为看久了你会发现夜幕笼罩下的世界带着丝丝白色雾气,那种让人心神发寒的景象,感觉里面无时无刻都会冲出一个人或是一头妖兽一般将你吞噬。
“师兄......”
佐之顺幽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佐之顺的声音很空灵,就像一具无壳的尸体,突然在某个时刻醒来,发出那种让人无法释怀害怕的声音。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霍星尘咽了一口唾沫,他实在不理解佐之顺的安排。
“当年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佐之顺转身,那原本乌黑的眼眸突然闪过一抹亮光,就像一头饥饿的猎豹在暗中窥视猎物一般。
是的,霍星尘看到了这抹亮光,而且还持续了很久,若不是他相信佐之顺不会害怕,他早就撒腿便跑或是一掌拍上去了。
但,霍星尘还是忍不住向后退了小半步,道:“师兄,你能不能陪我上去,我怕!”
这是霍星尘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他不怕死,但不代表他对未知的事物产生的恐惧,恐惧是一种本能,霍星尘也有。
佐之顺笑道:“有什么好怕的,这一千零一阶石阶又不是
什么龙潭虎穴,我能走,你一样能走。”
霍星尘道:“师兄是白天还是晚上走?”
佐之顺道:“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作为守墓人,作为仙门外的弟子,没有这个权利在白天出现在观碑山中,这是仙门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要上观碑山,就要走完一千零一石阶,这是对我守墓人最基本的考验。”
佐之顺制止霍星尘,道:“我知道你想问我上面有什么,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这是规矩。”
规矩,又是规矩,哪来那么多规矩,仙门也太霸道了吧。
霍星尘恨恨道:“那师兄总可以告诉我,上面有没有危险吧。”
佐之顺摇头,霍星尘立马制止佐之顺,用屁股想也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霍星尘还是不甘心,道:“如果有危险,师兄能不能第一时间来救我?”
佐之顺默不作声,其实霍星尘之前说的一点道理都没有,什么近亲联姻之事在仙门根本就不存在,仙门的人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多弱智,甚至是疯子,大多数是这一千零一石阶引起。
当年他能侥幸通过,也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坚持下来的。
佐之顺是说了慌,但要想进入观碑山,这一千零一石阶是必过的阶段,只有过了,观碑山才会承认你的存在,才会让你进入观碑山观碑。
不过,霍星尘说的也有道理,是该与仙主商量一下近亲联姻之事,制止再次出现夭折的事情发生。
丹药永远解决不了仙门香火的问题,丹药也会给身体带来相当大的伤害,对日后修行不利。
佐之顺想了很久,想着要不要帮霍星尘。
他很矛盾,如果霍星尘连一千零一世界都上不去,哪能去参透那些石碑。
佐之顺最后还是拒绝了霍星尘,也没有给霍星尘说话的机会,说了一声保重便离开了。
霍星尘愣在当场,一时还没缓过神来,眼睁睁看着佐
之顺离去,喉咙似乎被异物堵住了一般,想叫住佐之顺,却说不出话来。
霍星尘放下手,看着佐之顺消失的背影站了良久,才将视线收回,重新落在石阶上。
石阶很宽,有一丈长一尺宽,上面纹路清晰,被人为精心打磨过一般,凉凉的滑滑的。
虽比少女的皮肤粗糙了那么一点,少了一点温度,但手感不错,想必走在上面应该不会打滑吧。
虫声依旧,轰鸣中带着顿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