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滥竽充数
在他看来，何大郎这个村长着实当的不错！
何族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若是还不能团结起来，以后的日子，恐怕会越来越难过。
他年轻的时候不思进取，不知道他阿爹的良苦用心，如今知晓了，自然要扶持有能力的年轻人。阿爹让他同何家人交好，他当然照做，即使阿爹不说，他也会这么做。
众汉子一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道何家人厚道，何家的亲家也厚道。
大伙儿经过这一遭，都开始讨论，不知道这滥竽充数的是那个王八羔子？若是人家掌柜的误收了，对谁来说都是损失！他们也没那个脸，让人家再把自己村再给买下。
如此，他们村的炒麦芽儿买卖就彻底给毁了，何家村的名声也完了！
这么一想，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儿！
“可咱们村的炒麦芽儿都装车上了，哪里还能找出那两车的量？”旁边一个汉子是个会思考的。当初她他们可是挨家挨户去收的，没见哪户人家还有剩余的，“这会不会是外村人？”
“即使是外村人，没咱村这个王八羔子，还能知道这么多？”
何大郎沉声道，“这事儿是咱们村人干的，卖的货则不是咱们村儿的。”
大伙儿沉默，但心下都明白了。
是有人将方子泄露出去，别村得了方子，照做了炒麦芽儿，然后见他们有了销路，想滥竽充数，跟着他们一块儿卖出去。
方子没说不让外传，但也是在自家炒麦芽儿做的差不多了，才会让婆娘去通知一声儿受灾的岳家。大伙儿都不是傻的，和县就那么几家药材铺，哪里能吃的下那么多的货？
男人们耳提面命，妇人们则也懂得出嫁从夫，自然也不会跟婆家硬着来。
何况，他们村的麦子是早前抢收的，其他村的村民看到下雨，也心道等雨停了再收割呢！结果等来等去，这雨始终不停，这才发现不好，收割的辛苦自是不用提，速度也慢了很多，直到何家村这边都开始炒麦芽儿了，有的还没收完呢！
是以，妇人们也不是很着急，等着自家的麦芽儿卖出去，她们再回娘家知会一声，如此婆家人也不会说道什么。
再说村里人人都会炒麦芽儿，即使自己不说，别人也会说。若是娘家那边知道自己藏私，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纵然如此，女儿们还是要想着娘家，那是她们的根，虽然大多数时候这根儿也不是很牢固，聊胜于无罢了！
女人呀！不容易！
何大郎回家之后，便将此事在饭桌上说了出来。
方氏是个急脾气，筷子都险些要扔了，骂道，“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真是缺了八辈子德了！生娃儿没屁眼儿的事儿他也敢干？！”
杜兰月好险没喷出一口饭，其他人倒没觉得有什么，乡下人嘛，都是粗鲁的，老大媳妇这话没差！
刘氏也非常生气，前前后后都是自家老大在张罗着，人家亲家给的方便，竟然还险些让人给钻了空子？若真是闹了这么个乌龙，虽然亲家也不会说什么，但自家哪里好意思面对人家？
且不说这个，老大不还要接着叭叭地寻新的门路？
真是糟心透了！
“这是咱们村儿出了内鬼啊。”何老爹重重叹了口气。
他阿爹当村长那会儿，何家村多清明呀！想不到如今，连这种吃里扒外的人都有了。在他心里，不管是内里有多少龌龊，但在外边都是要和和气气的，何况卖炒麦芽儿是有利于全村人的好事儿！
为了一己之力，将全村人的心血枉费，可不就是缺了大德了嘛！
“阿爹，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完了。”何大郎道。
杜兰月隐约记得，那王掌柜管理着阿娘名下的好几个铺子，是个心思缜密的人，肯定会给何大郎提供线索。
果然，何大郎又道，“那人应该是何宝生！”
方氏恍然大悟，“我就说嘛，那个王八羔子这段时间怎么没有动静？原来跟这儿憋着坏呢！除了他没别人！”
何老爹倒是还很镇定，继续询问大郎为何如此肯定？如果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云云。
“刚开始我只是有所猜测，便又问了掌柜那人的身形样貌，说是个子不高，右侧唇边有一颗痣，脸上还有抓痕。”
王掌柜每日都游走于各家商铺，能当上这么大的掌柜，没点儿本事在身上也是不行的。虽说他没见过何大郎，但东家的亲家，定然不会是一个眼神闪烁、形容猥琐的人物。 他心里存疑，上前一诈，便让何宝生无所遁形。
大伙儿才晓得他是个冒牌货。但也知道，这人应该是想钻空子，应该跟何家有渊源。
这事儿说起来，也是守门伙计没问清楚，所以即使将何宝生扭送官府，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处，便只能让他走了。
何家人都不喜欢这个人，倒是让杜兰月很是纳闷。
饭后，珍娘一五一十地将何宝生做的那些个腌臜事儿，挑着捡着跟她说了一番。
杜兰月明白了，原来这位就是何家村的老鼠屎，果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
何家人厚道，便觉得人人都应该厚道，特别是同族人，但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那岂不是成了乌托邦。
这事儿如何处理，且不去管它，何大郎是村长，如今又有了威信，是该去立立威。何况，依她之见，如今族老们都是向着他的，正愁没机会把他给立起来呢，这也是个契机。
饭后，何大郎便去了族长家中商议事儿了，其他人依旧是各自忙碌。
时令已过，樱桃煎的生意告一段落。
茶楼掌柜们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毕竟这时代可没有什么反季节的蔬果，顺应时令是每个人应该遵守的准则。
不过，有了这次合作，他们也口头约定了明年的供货，只要是自家还做樱桃煎，尽可以送到他们铺子里去。
何家人挺高兴的，也不担心掌柜们反悔，更不需要立什么契约。因为他们之间还有焦糖瓜子的买卖呢！比樱桃煎还要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