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千疮百孔（1）
邓尉感觉江牧最近特别地忙，总是不在办公室里，好几次他找江牧有事都被告知他出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前，邓尉终于看到江牧慢慢走进警局大厅。
他问道：“江牧，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总是不见人影。”
江牧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他抬头看向邓尉轻声道：“哦，有点事情要处理。”
邓尉皱眉道：“有点事情，有点事情......什么事儿愁成这样？”
江牧长叹一声，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了。
外面落日西斜，金色的阳光照的人们归家的路。
邓尉有些焦急的跟在他身后，追问道：“你说话呀，什么事儿呀？”
江牧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取出一根叼在嘴巴里。他之前从来没有抽烟的习惯，至少邓尉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没见过他抽烟。
邓尉脑子一抽，冲动之下直接将他嘴里的香烟抢了过来，急道：“哎！跟你说话呢！装什么深沉。”
江牧抽的是路边摊随便买来的劣质香烟，猛地被邓尉抽走了，他准备点烟的火柴在空中燃烧殆尽，直到手指感觉到灼热才松开。
江牧淡淡地说道：“我妈病了，这两天要往医院跑。你饿了吧，回家给你做饭。”
邓尉不知道竟然是因为这事儿，后悔刚才语气太急，放缓了声调问道：“伯母病了？你怎么不早说，在哪家医院啊？”
江牧说道：“我还没回去接她。金城好一点的医院床位都紧张，跑了好几家也没排上床位，等过一段时间吧。”
家人有难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邓尉能够理解。
江牧作为警察局的队长，如果他挑明身份，金城哪家医院敢不排一张床位出来。
可是他不愿意如此做，同样都是人，没有谁的生命更高贵。
邓尉明白他的为人，“今天没有床位，那我们先回去吧。你也累了，今晚别做饭了，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你好好休息，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接伯母。”
江牧跑了一天，现在放松下来才感到身上每一处肌肉都在叫嚣。一连好几日他担心母亲的情况，每晚都睡不着觉，思虑着哪家医院可能会床位。
“伯母哪里不舒服？”邓尉问道。
“心脏不好，可能是胸痹。”江牧说道。
邓尉心里暗暗记下。
回到家，江牧先去厨房烧水，邓尉给店家打了电话，让他们送吃食过来。
又趁着江牧在厨房里忙碌，悄悄给远山医院内科主任王老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邓尉笑道：“王伯伯，是我，邓尉。”
电话那端的人说了几句后，邓尉将打电话的目的说出：“王伯伯，我朋友的母亲心脏不太舒服，您是金城一等一的名医，想麻烦您帮忙看看。”
王老与邓家私交甚好，老邓头的身体多亏了他的照看，才能一直健健康康的。
“那成，后天一早我把带到您那边，拜托了。”
电话挂断后，邓尉笑盈盈地跑到厨房门口。
江牧正坐在灶膛前看着橙黄色的火焰发呆。
邓尉叫他，“江牧！”
江牧回过神看向门口，火焰映照在他漆黑的瞳孔里，宛若黑夜中绽放的烟火，蛊惑人心。
“吃饭了。”
邓尉将九味斋送来的餐食一一摆放好，两个人四菜一汤正正好。
江牧拍拍手上的草灰，起身从一旁的水缸里舀了水放在池子里洗了手。
邓尉瞧他眉头紧锁，食欲不高的样子，抿了抿唇说道：“明天我们一起去你家接伯母过来吧。医院那边我都安排好了，远山医院内科主任王伯伯是治疗心脏的老医生了，请他给伯母瞧病你就放心吧。”
远山医院的王卿，江牧去问过好几次，医院那边都说他没空。
下午江牧的姐姐打电话告诉他，母亲又犯病了，比之前几次都严重了许多。村里的大夫也要求他们尽早将老人家送到大医院里看诊。
江牧心中纠结万分，如今邓尉雪中送炭，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会心一笑道：“谢谢你！小尉。”
邓尉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不太自在，扭了扭身子道：“这有什么？既然你跟姐姐一样叫我小尉，我心里也是把你当哥哥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伯母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嗯！”
江牧的心里压着太多事情，这些年他早已习惯一个承受，如今身边突然多出一个年纪不大，却充满人情味的男孩子，他才觉得自己是真正活着。
江牧家在金城和江蠡的交界处，邓尉体谅他这几天休息不好，长时间开车会精神不济，出于对两人安全的负责，他就勉为其难充当了一次司机。
江牧和邓尉一大早便吃了早饭往江蠡赶，“你先睡会儿吧，等到江蠡我再叫你。”
城南往南一直开，出了金城地界差不多就是江蠡了，邓尉之前游手好闲时经常跟着一帮公子哥儿出来游山玩水，这一片他来过很多次，路线隐约还记着一点。
城外没什么车，大片大片的麦苗田里偶有几个农户在田间农作，听到汽车经过的声音站直了身子看一眼又继续弯腰忙活。
邓尉看着两旁一望无际的田野说道：“我记得老黄家的地就在这一片儿，长势喜人，看来他家今年又是大丰收了。”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的香味，邓尉特意开了那辆新款敞篷车，暖风吹过，邓尉惬意地哼着小曲儿。
过了津桥镇再开一段时间就是江蠡的地界了，江牧适时的睁开眼睛，辨认了一下方位说道：“前面那个路口往东开，过了桥就是我们村子了。”
邓尉没想到他家离金城这么近，还没有开够自己的新车就到目的地了。
“哦，好吧！”
江牧提前告知了姐姐他回家接母亲去医院的事儿，江母一早就收拾妥当，坐在院子里盼着儿子回来接她。
江家住在村头，邓尉的车子正好可以停在门口，方便江母上车。
农村里的人起来的早，听到汽车的声音纷纷走到院子外面看，见是江家大小子回来了，笑道：“哎呀，江儿啊！这是你的车？”
江牧笑着摇头道：“不是，朋友的。”
不管是谁的车，只要它停在了江家门口，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