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依与凌豪
雪国一望无际的荒原，白色接天。
在这片荒原的靠海处有一个不大的港口，像是废弃了一般岸边并没有停靠任何船只。
不大的港口上，似乎所有房屋都被荒废，只剩下靠北的一座教堂有被人打扫过的痕迹。
从旁边的低矮平房里传来了有节奏的梆子敲击声，随后房门被打开。
领先的是一个白胡子教父打扮的老者，后面则跟着一排孩子们的队伍。
每敲击一下梆子，孩子们便整齐地迈动一步。
老者脸上带有慈爱的笑容，他招手让队伍末尾的两名体宽腰圆的女护士走上前，带着孩子们去散步。
一杯热腾腾的咖啡能够暖人心胃。在这冬天里，双目无神的孩子们也渐渐哈出热气来。
夜很快降临。
邦，邦，邦……
漆黑的夜晚，仿若深渊的潮升。
透过教堂的碎花玻璃窗，可以看到稀薄的月光。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彻骨的寒气逼近。
月影当空。
一只深幽的眼睛突然占据了整个窗户！
呼，呼，呼……
少年从睡梦中清醒，大口喘气。他大汗淋漓，汗水打湿了不少缠在身上的绷带。
不等他完全平息下来，眼前便赫然出现了几个邪恶的身影。
“小子，你怎么敢的啊，在我的地盘不交保护费？”
染了个菠萝头的骚年一脸嚣张，将少年倚靠的小推车用力掀翻。
少年瘫倒在地，脑袋撞得七荤八素。他艰难抬起头，口舌干涩，正要说什么。
“我们真的没吃的了，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单薄的身影摊开双手，挡在前方。
澄澈的大眼睛充满着坚定，可是瘦小的身躯连后背的人都挡不住。
“放过你们？”菠萝仔不屑地揪起少年的衣领，“那我面子往哪搁儿？”
“你们想干什么？”少年有气无力道。
菠萝仔身旁的一个贼眉鼠眼的人不由分说去小推车上翻找，车上无多物，一个破烂布袋倒了半天才倒出半截火腿肠。
“嘿！还说没有吃的，你吃熊心豹子胆了敢骗小爷我？”
旁边都是自己的兄弟，菠萝仔盛气凌人，一拳轰在少年肚子上。少年吃痛，蜷缩倒地。
这里是贫民窟，周围搭满了棚户。
所有人的余光中都能看到霸凌的一面，只是无人敢上前。
外来人只要通过了三天的观察期，就能向基地申请一份职位，不仅有吃的穿的，还能摆脱流民的身份。
而行侠仗义或许只能挨饿丧命。
“尼玛的，给我打！”
一拳立威，菠萝仔却觉得并不够解气。想起早晨给女神瑶瑶送早餐时看到的景象，更是怒不可遏。
一阶，一阶！
只要达到那个地方……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贫民窟，瑶瑶也不会再瞧不上我！
菠萝仔一直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可是迟迟无法晋级一阶，战斗部的人连见面的机会都不肯给。
要是能进入战斗部……
菠萝仔心驰神往，可现实总与幻想做对抗，少年的痛呼将他拉回了现实。
菠萝仔摇晃了下发晕的头脑，再度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酒精味上头，更迁怒于眼前这个弱小的少年。
他给左手带上了指虎，一咬牙猛击锤向少年的腹部。
“不要！”少女奋力挣开束缚，冲上去将少年护住。
“依依。”少年呢喃。
单薄的身躯将要承受不可承受之重，他却无能为力。
少年闭上了眼。
这个世界，真是让人讨厌啊。
这里的闹剧波及到了周围，一个匆匆而过的妇人被殃及无辜，推搡着倒在地上。
怀里的饭盒跌落出来，残羹冷炙被随意洒到路面上，引起许多流浪狗靠近抢食。
菠萝仔狞笑着想来个一石二鸟，左手去势不减。
可当快要触碰时，少女的身躯在极为突兀的瞬间形成了一层荧光薄膜，竟反弹了这一次的攻击。
异能？
她是一阶！
菠萝仔冷汗直流，可转念想又发觉不对。
他都没能一阶，这两黄毛丫头黄毛小子怎么可能一阶！
越想越觉得合理，菠萝仔开始为自己刚才露出的胆怯感到羞怒：
“管他的，都给我去死吧！”
菠萝仔招呼众恶霸一起上，一群人张牙舞爪纷纷出手，他有了底气。
这女孩有古怪，所以他果断选择绕过去打男的。
乱拳打死老师傅，就不信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少年冷眼看这一切，直到指虎带动的劲气快要接近脑门，他突然叹了口气。
眼睛一闭一睁，红了。
缠绕在身上的绷带逐渐有渗漏出血的痕迹。
一滴暗红色的血液落到地面上。
少年的气息变得有些不一样，上头的菠萝仔却一无所知。因兴奋而泛起潮红的脸颊上，是透露着疯狂的眼睛。
这时，一只粗壮的手臂抓住了菠萝仔的左手。
“我尼玛——”
菠萝仔正要破口大骂，待看清来人的模样后，却险些尿了裤子，浑身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消散无踪。
来人是一个留着胡茬的帅大叔。
“爷爷，他是谁？”
“乖孙，他可是是咱们基地的黄歧姜将军啊。”
远处，白发苍苍的老人慈爱地将孙子护在怀中。
“黄歧姜将军一直很照顾我们这些流民，不仅亲自发放救命的粮食，还爱伸张正义为苦难人打抱不平。”
“他是咱们的大英雄！”
孙儿的眼睛中似乎有亮光。
孙儿的爷爷脸上斑纹很重，垂垂老矣。他满含期待地问道：
“孙儿啊，那你想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小孙子呆呆地望着地上的残局，只是摇了摇头：
“孙儿不想成为什么大英雄。”
“孙儿饿，孙儿想当狗。”
……
“怎么，你还想对我动手？”黄歧姜斜眼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