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徒子
凌晓把妖丹收到特制的袋子中，放进风衣内口袋，这才撑着爬起，带着一身伤往外走。
到巷口他愣了愣，绝望地想起车子还停在二里地外！
镇上路窄不便开车，自己是徒步走进来的。
想到要揣着一身伤走二里地，凌晓无比崩溃。
他咬牙按住肩膀上最深的伤，那里依旧在流血，疼得近乎麻木。
浑身冷汗被夜风一吹，小冰针一样扎着毛孔，让人直打寒颤。
这朵凌霄花一路挨着墙，扶着树，飘飘摇摇好不可怜。
快到镇口，姓叶的王八蛋才出现。
他一路晃过来，见凌晓伤成这样，面色不变，一丁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铁石心肠。
“靠！走快点你会死啊。”凌晓虚弱地骂道。
叶行不吱声，摸走钥匙打开车门，连推带搡把凌晓塞进后座。
“去你大爷，碰到老子伤口了！”
凌晓躺倒在车上，寒风吹不进来，又夹杂劫后余生的放松，低声抱怨一句。
说完这句话，他意识模糊。
“没出息，吃了药再晕。”
叶行塞了几颗药给凌晓，那药丸入口即化，苦涩的滋味立刻遍布口腔。
凌晓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又掏出药水，往他伤口上狂喷。
药水是这光棍闲着没事时配的，透着一股存在感极强的中药味。
那酸爽，熏得半昏迷的凌晓瞬间清醒。
“靠，你特么喷杀虫剂呢……”
药味确实冲，效果却没得说，尤其止疼这一块，简直药到病除。
凌晓舒了口气，冷眼看姓叶的王八蛋打开车顶灯，掏出纱布和医用胶带，就地给他裹伤。
他憋了一肚子邪火，咬牙切齿道：“真特么缺德！活该你没老婆！谁家有三百多年道行的小妖怪？诓老子过来，老子就差没交代在这……靠！你特么下手轻点儿！”
叶行自知有错，好在脸皮厚，看不出一点心虚。
他漫不经心在纱布收尾处打了个蝴蝶结，左看右看不太满意，又动手把蝴蝶结拨正。
“我可是听你不对劲就来了，大晚上打车到这乡野旮旯里，活活加了三倍车钱。”
他竖起三个手指，感慨道：“三倍啊。像我这种猎妖个体户，本来收入就不稳定，打车钱没处报销，还要被你骂……”
“你特么不欠骂？”
凌晓狠狠瞪着叶行，差点被狐妖几爪子挠稀碎，这玩意儿还在计较几倍车钱，有没有节操。
此刻他脸色惨白，额头冷汗还没干，沾湿了几缕头发，衬着微蹙的长眉，我见犹怜。
这副惨兮兮的样儿终于换回叶行一点良知，他认命，老老实实挨怼不再吭声。
一口气数落完叶行，凌晓头昏无力，两眼发黑。
他见眼前这家伙就来气，干脆扯过风衣蒙住头，两眼一闭，片刻功夫就睡过去了。
叶行长舒一口气。
骂累了好，落个耳根清净。
他打开轻音乐，载着这伤号扬长而去。
失血加体力透支，凌晓昏沉沉睡了很久。
等他饥肠辘辘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家中大床上，身上带血的脏衣换下去了，收拾得干净清爽。
看下时间，上午十一点。
凌晓揉着肚子喊：“喂，我饿了！”
“姓叶的！你特么死哪去了？！”
叫了半天无人应答。
门口，钥匙整整齐齐摆在鞋柜上。
叶行那家伙大概怕他秋后算账，在他昏睡时脚底板抹油，溜了。
忒不地道。
凌晓饿得眼冒金星，准备去冰箱翻翻有没有能吃的。推开厨房门，一阵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
灶上的火关了，陶瓷汤罐微微冒着热气。
打开一看，鲜嫩的竹笋菌菇炖排骨，撇净了油沫，香气诱人。
“那王八蛋不会趁机下毒吧。”
这念头在凌晓脑中过了两秒，他握着汤勺在罐子里搅动几下，顺手拿起备好的碗筷，捞了满满一碗排骨。
饥饿当前，管不了那么多。
凌晓啃完排骨，又给自己盛了汤，没正形地倚在橱柜上喝完。也不收拾，连骨头带汤碗一股脑儿丢进洗碗池。
祭完五脏庙，他才想起妖丹还装在被抓破的风衣里，丢了半条命换的这点业绩，可不能便宜别人。
凌晓满屋子找衣服，最后在浴缸里翻到那件考究的灰色风衣，伸手一掏，妖丹安安稳稳藏在内口袋。
他松了口气，捧着风衣心疼道：“好几千块，才穿两回，姓叶的老子恨死你……”
“啊嚏！”
送走凌晓那麻烦精，叶行正欢欢喜喜躲在家追剧，突然背后发凉，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一脸无奈。
至于嘛，好大的怨念。
下午，凌晓打了个电话，把情况上报猎妖司。
半个钟头后，两个工作人员上门，他们进行细致的登记后，取走了妖丹。
凌晓完成大事一桩，业绩蹭蹭上涨。
他握着遥控器躺在沙发上，把各个电视台的节目转了个遍，百无聊赖。
一旦闲下来，身上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凌晓心烦意躁，随手打个电话给叶行，问他有没有更有效的止疼药。
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竟反常地被挂断。
凌晓愣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这个事实，作为一个从小帅到大，身边拥护者不断的颜霸，太没面子了。
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一肚子邪火没处撒，狠狠踢飞拖鞋，换身行头就走。
飙车来到最近的酒吧，老规矩点了杯长岛冰茶。
凌晓坐在吧台高脚椅上，长腿微曲，叼着吸管，边喝酒边拨弄手机。
他穿了件奶咖色套头毛衣，略修身的牛仔裤，身高腿长，天生衣架子。
不知不觉间，吧台坐满靓丽的男男女女。
一位儒雅的男士趁机凑上来，同凌晓套近乎。
凌晓瞧他一眼，咬着吸管含糊道：“别撩了，老子是直的。”
男士尴尬地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