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有线索
走到一条岔道,左边去蟠龙街,右边去凤舞街,飞鱼和乐悠在此分道扬镳,各去左右。
约莫一炷香过后,两路人却迎面相逢了,原来租住的两处房屋一个是蟠龙街尾,一个是凤舞街头,紧挨着。
飞鱼很高兴,脱口而出道:“阴魂不散啦!”
乐悠笑道:“将‘阴魂不散’改成‘有缘’两字儿岂不是更好。”
飞鱼笑道:“改成四个字‘忒有缘了’。”
乐悠道:“有缘归有缘,大家各行其是,互不干扰。再见。”
飞鱼道:“切,谁有空理你。”
屋舍清幽,干净整洁,楼有两层,约有十五间房,和中土的住屋布局不甚相同,只外观相似。
豆荚叫下人送来了香茶和时新果品,对飞鱼说道:“小姐,我三天前才打听到离恨醅的下落,在天香街最出名的青楼里。”
飞鱼喝的茶差点喷了出来,“离恨醅居然在那种地方!哈哈,有趣,有趣。”
豆荚道:“不是在那儿,是从那儿最火的头牌口里听来的,那头牌叫‘倾城蝶’,恶心死了,他说他知道离恨醅的所在。”
飞鱼问:“那要赶紧会一会这个头牌,起身,走!”
豆荚道:“等一下,小姐,你要换回女装才行。”
飞鱼恍然大悟,笑道:“那儿的头牌自然是一个绝色美男子,对吧?天香街这幢楼应是我一直梦想着要开的‘倚草楼’,呵呵,对啦,叫什么名字啊?”
豆荚吃了一块木瓜,“去了就知道了。”
小刁已取出了飞鱼的女装,拿出了从心想事城带来的瓷妆奁盒,不到半盏茶时分,已将飞鱼装扮地无与伦比地美丽。
飞鱼打开窗户,恰好隔壁住户也打开了窗户,那人看到飞鱼,先是一震,随即笑道:“这位大姐,面熟来着?”
飞鱼道:“你眼疾还没治好啊,明明是个美女嘛,哪来的大姐?”说着就摆出一副倚栏待月的美态亦或飘逸如风的仙姿。
那人又笑道:“这姿态,也很熟,倚红楼被陆知县关了之后,姑娘跑到这儿来谋生了?”
飞鱼抓起香瓜朝他扔了过去,那人急忙关窗,香瓜“砰”一声响。
乐悠道:“这假小子穿回女装挺好看的嘛。”
飞鱼却道:“郭牙婆没把你卖到天香街,算你运气。”
豆荚看到飞鱼,自惭道:“怪不得小姐要嫌我丑了,我扮成这样,自己也憋屈,只是不男扮女装,就做不成生意,还要被调戏,被抢去填房或被卖去做小老公,运气再差点,只怕天香街那幢楼里有我一个位置。”
飞鱼大笑,小刁道:“让我用妙手给你回春。”
小刁先教豆荚用澡豆将脸清洗干净,给他抹了润面油,锦里油,搽了一层淡淡的米粉和胭脂,据他的脸型,描了个涵烟眉,画了很浅的凤梢,涂了淡粉色唇脂。
小刁十指尖尖,动作轻柔麻利,看着很舒服,豆荚的感觉更舒服,只觉得她十指带香,触碰到自己脸上,心里既跃动又柔软。
小刁道:“朱唇一点桃花殷。好了,大功告成。”
豆荚对着镜子送了个秋波,很满意地说道:“果真美了。”
小刁道:“你不像小姐,淡妆浓抹总相宜。你适合淡妆,每次化妆的时候记着薄施朱粉,浅画双眉。”
飞鱼笑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叫‘倾国荚’,再将你卖到天香街,头牌非你莫属了,哈哈哈哈。”
小刁也咯咯笑个不停。
豆荚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豆荚可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男子汉!”
飞鱼道:“不止顶天立地,还能屈能伸,走吧,真男子汉!”
小刁虽然也很想去,但豆荚一去,她只能留下来点货,分货,凤王府要的香料指定今日申时送过去,小刁嘱咐他们,“你们别晚了时辰。”
豆荚道:“一定不会晚,小刁,你给我化了个美妆,我明儿有空,带你到处玩玩。”
飞鱼敲了敲他的头,“正事儿办了才准玩儿。找到离恨醅之前,不准起色心。”
豆荚粉脸一红,悄声道:“这也被你看出来了。”
飞鱼道:“刚小刁帮你化妆时,你那张脸多骚啊,连白痴都瞧出来了。”
穿过了几条巷子,来到天香街,妖娆的男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飞鱼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抬眼便见到泥金匾额上的几个大字——“玉宇琼楼”,楼上站着几个娇艳妩媚的男子拿着丝绢朝楼下的人连连招手。
“我呸!”飞鱼大怒,“敢用你祖宗开的酒楼名儿,玉—宇—琼—楼!老子今儿就要摘你的招牌!”
豆荚急忙将她拉住,“稍安勿躁,小姐,小姐!”
豆荚苦拉不住,已被飞鱼拖拽进门口,豆荚道:“小姐,离恨醅,救人,十万火急,忍!”
飞鱼看着豆荚,豆荚眼色坚定,飞鱼道:“忍?”
豆荚点头,“我们办完正事儿,再拆不迟。”
说着,老鸨已扭着水桶腰摇摆出来了,飞鱼和豆荚看着老鸨的鬼样儿,差点吐了出来。
老鸨的眼睛亮度丝毫不亚于郭牙婆,居然也姓郭。声音虽然难听但态度十分之殷勤,也极会说话,先将飞鱼大夸了一番,接着简明扼要地介绍了玉宇琼楼的四大美男。
飞鱼不想啰嗦,豆荚掏出一锭十两白银,老鸨笑哈哈地将飞鱼迎进了二楼贵客室。
老鸨笑道,“多谢恩客赏脸,这十两银子是进到贵客室的价。”
豆荚又给了她十两,老鸨笑得更加灿烂,“恩客,您可是来我们这儿最大方的客人了。可是这十两只是茶水钱。”
豆荚再给了十两,老鸨差点要手舞足蹈了,“恩客,这些可以请出我们的闭月倩。”
豆荚再十两,老鸨道:“可以请出我们的羞花瑶。”
又十两,老鸨道:“可以请出沉鱼绰。”
再十两,老鸨道:“可以请出落雁俏。”
飞鱼叫豆苞又给了十两,老鸨笑得一张老脸都快僵了,眼睛里只有贪婪。
飞鱼道:“这十两你叫四大美男全都别来。”又叫豆苞给了他三十两白银,道:“叫倾城蝶出来。”
老鸨看着堆成一排的银子,眼里闪着精光,拿起一锭往嘴里咬,豆苞道:“老鸨子,这锭银子今儿早恰好掉进了茅房,从粪坑里捡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