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谢谢你啦大美人

“哐——”

赵衍手中的长剑打在箭羽上，第一支飞箭贴着她的面颊擦了过去，扎实地钉在马车上。

他扭转剑锋，第二支飞箭也被劈了出去。

黎昭昭的瞳孔中倒映着第三支飞箭，速度快得令她来不及合不上双目。

完了，完了。

即便打下来，她的眼睛也保不住了。

“大人！”

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

漆黑的夜里陡然刮过一阵疾风，夹着衣袍荡起的猎猎声响，不知从哪儿罩下一大片黑影，黎昭昭还睁大着双眼，于是猛地看到那黑影之中扑出一张人面。

顷刻间，所有火光都映亮在那张人面上。

那是一张何其华美的面庞，明明带了血腥戾气，却令人觉得那眼尾勾起的点点笑意如同午夜时分盛开的莲花，浑然如妖。

这是……姬如晦？

他低头自马背上冲下来，一剑削断了箭头，又顺带着，笔直砍断了赵衍手中迟了一步的长剑。

地上“当”地掉下一截剑尖儿，还波及了几缕碎发。

黎昭昭回过魂，发现自个儿毫发无伤。

“对不住了，世子。”

姬如晦直起腰身，似有若无地笑着，慢腾腾道了歉意，“为了救你这小侄女，没能收住手。”

末了收好剑，又添了一句：“世子便是不上战场，也该换把趁手的废铁才是。”

语调听着，连黎昭昭都觉得气。

可以，这很拉风！

看到老混蛋被人怼了，黎昭昭心里暗爽了一把，为了露骨地表达出自己的感激之情，她努力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好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

“大美人！”

黎昭昭一个跨步，用自己那两只扒过灰的爪子抓住姬如晦手，情真意切道：“谢谢你救了我！人又美心又好，你真是菩萨娘娘投胎的！”

等等，好像跑偏了。

她赶紧抬头，看到姬如晦果然黑了脸。

“总之……总之就是谢谢你啦大美人！”

黎昭昭立即打哈哈道。

破天荒的，赵衍在一旁侧着眸子险些笑出声来。

“不必谢我，只是……”

姬如晦看似毫不在意地回了一句，突然反手扣住黎昭昭抓着他的两只爪子，猛地将她整个人拎起来吊在半空里，俯身道：“小丫头再敢这样叫我，我就先将你这两只爪子废了，再拔了你的舌头。”

他掌心粗粝的厚茧硌黎昭昭有点疼，她只得踮起脚尖保持了一个不失风度的笑容：“你这话我叔叔可不爱听。”

意料之外，她没露出一般小女娃害怕的神情，姬如晦唇边笑意转深。

“你要是砍我手拔我舌头，我叔叔肯定不会放过你。”

她一口一个叔叔，甜得顺口极了，说完还特地回头看了赵衍一眼：“对吧，小叔叔。”

黎昭昭可以肯定，自己当时的表情肯定很嚣张，眼神肯定很逼人，就差没对姬如晦说，敢你就试试，当我叔叔不存在呢？

很好，姬如晦变得开心起来，看着赵衍道：“世子的小侄女果然伶俐，口齿比野猫的爪子还利。”

不管赵衍怎么想，他这个叔叔都好像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