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洞房花烛夜
大婚将至,月明城比往日更是热闹些,临安府的牌匾也换成了朱漆烫金的“临安王府”。
颜稚是带着圣旨来的,奚渊成婚就可以正式册封为临安王,而她将成为这战功赫赫的临安王的正妻——临安王妃。她自恃美貌,天下哪个英雄能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被她牵着鼻子走?
苏烈带人将北厅的外院翻修了一遍,作为婚房安顿王妃,他虽不喜,但也不敢怠慢。同他一样闷闷不乐的还有两个人,就是苏竹和苏娇娇。
“你说她神气什么,鼻孔都要翻上天了,这还没结亲呢,就把自己当做这里的女主人了。”苏竹对着小兔子生气地吐槽着。
拜托,人家能不生气嘛,作为王妃却只能住在北厅外院,连北厅一步都不能踏入。你一个娇憨可爱的小丫头,明明同奚渊没啥血缘关系,却在人家老公的卧榻之处出入自由,换谁都不能给你好脸色看。
苏娇娇看着气鼓鼓的苏竹,内心吐槽着。不过此刻,她也开心不起来,自从来到这里,她夜夜与奚渊相拥而眠,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抚平了她所有来到这里后的焦虑与不安。她已经习惯了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待奚渊与颜稚大婚之后,必然不可能继续依偎着他,前途未卜让她愈发忧心。
天明,府中鼓乐齐鸣,苏娇娇知道,是成婚之日到了。
这几日,府中格外忙碌,连苏竹陪她的时间都变少了,她一个人多少有些无聊。
奚渊的卧榻也铺上了喜被,苏娇娇躺在虎皮凳上,一会儿看看窗花喜字,一会儿数数房间内的红烛,过了晌午,她饿的前胸贴后背,他们竟然不在房间里放些瓜果。
她在心中骂了一遍苏竹,又骂了一遍苏烈,当然罪魁祸首的奚渊也没有放过,但是她不敢出去找人给她拿点吃的,自从颜稚入府,多了许多不熟悉的仆从,她怕自己一出北厅,就真的会被人捉去给奚渊他们两口子做成下酒菜,想起那个梦,她不由地吓得一哆嗦。
夜幕降临,府中热闹依旧,苏娇娇正打着哈欠,忽然听见门声一响,竟是苏竹雀跃的跑了进来。
见房中昏暗,苏竹将屋中的喜烛点燃,玩心一起,转悠一圈,竟将房中的喜烛都燃了起来。烛光摇曳,一时间苏娇娇有些恍惚。
“小兔子快来!我给你拿好吃的来了!竟差点把你忘了!”苏竹招呼着。
苏娇娇晃过神来,赶紧朝着苏竹挪过去,她真的快被饿麻了。
盘中是一只色泽红亮的猪蹄子!高温烹煮过后的猪蹄,酥香软烂,肥而不腻,饱满的胶质,通透的蹄筋,肉脂皮交融,酱香四溢,她要先啃为敬!
苏竹抱着小兔子苏娇娇,撕着猪蹄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她,很快,盘子就只剩了骨头。
“对不起,对不起,都把你饿坏了。”苏竹满怀愧疚,连连道歉。
苏娇娇酒足饭饱,苏竹能想着她,她已经很感激了,她用头贴了贴苏竹的脸表示感谢。
多日的相处,两人已经有了很深的默契,苏竹见小兔子没有怪她,开心地笑了。随后,她拿出一件红色的小衣服,给苏娇娇套了起来。
“喏,这是我吩咐绣娘特意为你做的,你看看好不好看?”
她现在是一只兔子,一身的皮毛抗寒抗冻的,干嘛要套衣服,苏娇娇懒得计较,随着苏竹随意摆弄。
苏竹折腾了一会儿,得意地欣赏着她给小兔子订做的小衣服,见小兔子困意绵绵,便把她放在床榻上,又拿出了一条喜帕给她盖住。
眼前一黑,随后关门声响起,小兔子苏娇娇索性就这样睡了,苏竹这个小丫头,真的有点可爱。
睡梦中,阵阵水声将苏娇娇吵醒,想必是奚渊正在房中沐浴。咦?不对呀,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奚渊不该回来才对呀。
她拱了拱身子,想将喜帕掀开看看情况,不知是苏竹给她套的衣服太紧了束手束脚的,还是喜帕太大太重了,挣了半天竟没有挣开。
奚渊听到动静,扭头看到喜帕下一小团扭来扭去的,不由地有些想笑,他有点儿醉了,虽然已经沐浴过,但仍有一丝酒气。
走到床前,他缓缓掀开喜帕,她的小兔子一身红衣趴在喜被上,支着雪白的毛茸茸的小脑袋,正呆呆地望着他,单纯又好奇的样子,让他忍不住心生怜爱。
他像往常一样轻抚着将她拥入怀中,坐在桌前,斟了两杯酒。
烛影摇曳,苏娇娇抬眼望去,正对上他幽暗的双眸,好似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海,一时间分不清是无尽的愁思,还是浓烈的情欲。
“来,喝一口。”奚渊将其中一杯一饮而尽,随后将另一杯递到了苏娇娇的面前。
苏娇娇仿佛被他蛊惑了一样,低头啜了两口酒,随后耳边响起了奚渊满意的深沉的笑声。
这酒劲儿有点儿大啊,苏娇娇感觉身上的衣服被轻轻除去,随后那双熟悉的满是厚茧的大手捧撒着水,像往常一样帮她梳洗擦拭。她感到额头上还落了一个充满酒气的重重的吻,随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夜里,苏娇娇发了个春梦。
梦里她还是前世的样子,穿着大红的喜服和奚渊拜堂成亲。洞房内,奚渊拥着她倒在喜被上,不容她拒绝,结实的胸膛将她压得连连喘息,硬硬的胡茬将她扎得又痒又疼,粗重地呼吸让她浑身酥麻无力……
一切都那么真实,醒来后她羞得脸红心跳,看到身边床榻已空,奚渊已经起床离开了。
等等,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新婚之夜,这人让新娘子独守空房,竟然跑来和她一只兔子喝了交杯酒?
他不会是,那里不太行吧。
苏娇娇觉得有点儿惋惜,呸呸,昨天的春梦应该换个男主角。
夏日清晨的阳光,明晃晃的。
“妾给王爷请安。”娇滴滴的女声从远处传来。
院门外,颜稚带着丫鬟正给奚渊请安。当然,请安只是一方面,她想看看王爷的院子里藏着谁,竟然让她在洞房花烛之夜独守空房,这对于她来说真是莫大的耻辱,传出去会成为六国皆知的笑话。
“以后请安就不必了,北厅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你可记住?”奚渊严肃地警告着,不仅是说给颜稚听,更是说给她带来的仆从听,他清楚皇宫贵族那些腌臜事,不想他的小兔子受伤害。
“将军,我今天无课。”苏竹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刚要冲进北厅,却见颜稚在一旁,只得朝她揖了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