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投石问路

“哦？你们姑嫂间的关系竟如此差？”

梅凌青的眉毛挑得更高了，脸上露出了兴味的笑。

这一笑，瞬间让他冷冽的剑眉染上了春色，也让柳郁竹意识到，眼前这人如果彻底康复，容貌定在梅凌海之上。

可为何当初不曾留意到他，一门心思全在梅凌海那里？

柳郁竹不禁懊恼，同时也对碧玉儿上辈子的懊恼感同身受。

“倒是不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旋即摆摆手，又道：“自我嫁进你们家以来，就没见你在家宴上出现过，你自然不会清楚我与她的关系如何。”

闻言，梅凌青澄亮的目光骤然黯下。

他不动声色，“秋菊堂妹不是魏羡灵喜欢的类型。”

“那他喜欢哪类姑娘？”柳郁竹好奇问道。

既然不是，为何梅秋菊上辈子还能怀上他的孩子？

梅凌青说：“他不喜欢大家闺秀。”

柳郁竹眨了眨眼。

“他出生在皇家，见惯了端庄娴雅的女子，也看腻了养在高墙内的花，所以，比起家花，他更喜欢路边的野花。”梅凌青进一步说道。

“野花……”柳郁竹微蹙娥眉。

梅秋菊显然不是野花，但碧玉儿却有法子把她变成世子喜欢的那种野花，只要摸清世子的喜好。

而这一点，难不倒她，因为有虞娘。

见柳郁竹拧眉不展，梅凌青以为她没听懂自己的委婉暗示，便直言道：“魏羡灵独爱乐伎，当年被养在宫里时，便与一名宫廷乐伎偷偷在一起了，后被长公主发现，才从宫里搬出，住进了公主府，由长公主随时盯着。”

“但愈是如此，他对乐伎的痴迷愈甚，所以要赢得他的心，笙箫鼓乐至少得擅长一种。”

“而秋菊堂妹…据我所知，她不善乐器，也不懂歌舞。”

“明白了！”柳郁竹了然点头。

难怪上辈子梅秋菊突然学起了奚琴（二胡），让中毒卧床的她好长一段时间都以为有人在“长青院”锯木头。

看来梅秋菊是靠着锯木头…哦不，拉奚琴让世子对她产生了好感，再拉近关系，进而怀上了世子的孩子。

“那你呢？”柳郁竹陡然问道。

“我？”梅凌青一脸懵。

柳郁竹莞尔问：“那二堂弟你呢？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梅凌青闭嘴不言，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也是…野花吗？”柳郁竹大着胆子探问道。

上辈子在林承欢逃婚后，梅凌青便没再婚配，到她死时，仍是如此。

只不过那时的梅凌青已权倾朝野，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哪像现在这般，未婚妻正忙着向他堂兄投怀送抱。

“你库房里的值钱首饰，我已放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半晌后，梅凌青才复又开口。

见他避开了这个话题，柳郁竹不再追问，在表达感谢后，说道：“我婆母似乎发现有些首饰不见了，往后，你在转移时，别动那些看上去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把真正值钱却又不醒目的东西先移走。”

“嗯，那我下回去时，把那几幅绝世字画先转走。”梅凌青点头。

柳郁竹展颜一笑，“二堂弟果然有眼光，知道哪些才是稀有珍宝。”

她的嫁妆里面，真正值钱的并非那些花里胡哨的首饰，而是搁在角落里的字画、古董，尤其是那几幅前朝名家的手笔，随便一幅都能买下一条鼓楼街。

梅凌青没有接话，眉头微微皱着，让柳郁竹一时摸不清自己哪句话惹他不快了，只好准备告辞离去。

二人虽已是合作关系，但梅凌青她始终看不懂，也深知他是个厉害角色，面对他时难免不会束手束脚。

“你明知自己被虎狼环饲，为何不走？”

正当柳郁竹要开口道别时，梅凌青忽然发问。

柳郁竹愣了一下，仰起头反问他：“那你呢？为何冒险在私底下习武？”

仅仅只是为了日后能权倾朝野吗？

还是有更大的野心？

“你想知道？”

梅凌青上前一步，与她咫尺之遥。

忽地被他身影笼罩，柳郁竹想后退，感觉他的气场过于强大。

但最后，她强装淡定与他四目相交。

“有些好奇，但也不算特别好奇。”

对视片刻，柳郁竹如实而言。

这个回答显然令梅凌青更加不快，他冷下脸，转身走到门口，打开了那扇小门，“你该回去了，现如今的梅府，不安全。”

柳郁竹抿了抿唇，垂着头从他身边走过，出了“敖雪阁”。

等到身后响起关门声，她才缓缓地转过头，心情莫名地复杂难言，“我哪里惹他不快了？是我方才的回答吗？可我是实话实说呀！”

比起世子未知的喜好，她对梅凌青将来的发展早已清楚，自然对他偷偷习武的原因没那么好奇了。

她随即戴上兜帽，迅速返回“长青院”。

只是她不知道，梅凌青一直通过门缝在目送着她……

“少爷，我做噩梦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消停，睡梦中的柳磐石，忽然被柳喜推醒，还未睁眼，便感觉柳喜上了他的床，还在他身后紧搂住她。

他挣了挣，想让柳喜回自己的床上睡，就听她带着哭腔又道：“少爷，我害怕……”

伴着她的呜咽，起伏的胸口也一下又一下撞击着柳磐石的背，令他没法再动。

“那…那今晚就睡我这里吧。”

柳喜破涕而笑，“还是少爷最疼我。”

当即，她把柳磐石搂得更紧，整个身体都贴了上去，还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上。

柔软的身躯，外加夹杂着清香的热情，让柳磐石的身体更加僵硬了，也让他猛然意识到，柳喜已绽放成少女，不再是从前那个黄毛丫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