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老魔女的千年之旅

赤血雷豹庞大的身躯原本落在他们下方，但它用利爪紧紧扣住了岩壁，高速攀爬的能力使它又开始向上飞快接近两人。

“江应看，你信我吗？”

“信！”

“那我数到三，你就放开我的手。”

不等江应看反应，零将大部分魔力聚集在腿部，用力一蹬，那藤蔓便荡了起来。

“一、二、三！就是现在！跳！”

江应看闭上眼睛不去看脚下那漆黑的深渊，他心脏剧烈跳动，但还是全然照着零的指示松开了她的手。

没有想象中的坠落感，他落在了对面的一个洞穴平台处。

而零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时间不允许她犹豫，那雷豹已经距她只有两人身位。

她重复刚刚的动作，也想荡到对面，谁知那雷豹像预料到一般，也提前蹬壁，飞跃空中。

利爪一挥，便划断了零手中的藤蔓。

眼看她和巨兽就要下坠。

“师尊，接住！”江应看几乎一瞬间爆发出所有灵力，只为飞快操纵背后的剑飞向她的身下。

他的身体还没恢复，一丝鲜血从嘴角渗出。

零也飞快用脚踩上了剑身，晃动一会便稳住身形，某种意义上，这是她第一次正确“御剑”。

雷豹则被她甩在身下。

她随剑飞向平台，还未缓过气，那只闪射雷光的大爪又阴魂不散地攀上洞口平台。

“你别动，我来。”她声音有些颤抖，阻止了想要上前的虚弱的江应看，反手用弟子剑把那只爪子深深钉死在岩缝里。

“在高处我打不过你，平台上可别想占便宜！”

她双手抱住大爪，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巨兽抛至空中，然后飞速接上一个光箭魔法，直接轰穿了赤血雷豹的心脏。

一旁的江应看目瞪口呆。

……

入夜，倚靠着巨大的雷兽毛绒绒的躯体，两人在无名山洞中生起了篝火，洞外瓢泼大雨并未停止。

经历了刚刚惊险的一幕，两人都有些筋疲力尽。

零刚要睡去，余光瞟见江应看背对着她，捂住胸口，身体发抖。

应该是刚刚消耗过度，伤口复发了。

她轻抚他的肩膀，一边将他的脸转到面朝自己的方向，一边尽量用魔力缓解他的疼痛。

“看你睡不着，给你讲个童话故事吧。”她眼神里满是温柔。

“童话故事？”

“就是给孩子讲的故事，你这年纪听了正合适。”

“相信我，马上就能睡着。”

“师尊，我不是小孩子了！”他嘴上这么说，身体很诚实地往前靠了靠，篝火摇曳，裹脸的热感让他浑身放松下来，胸口处似乎也不那么痛了。

“故事的名字叫做《不老魔女的千年之旅》。” 零清了清嗓子，神情认真起来。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片丰饶的大陆上，有一位名为玛莉安的魔女。”

“之所以被称为魔女，是因为她拥有强大的力量和无穷无尽的生命，人们敬畏她，甚至远离她。”

“她的容颜永远停留在少女模样，不老不死。”

“她一个人隐居在山林之中，时光就这样一点一点飞逝，但对于她来说并无特别感受，无穷无尽的生命赋予了她对时间麻木的感知。”

“只有孤独陪伴着她。”

“直到有一天，她在门前发现了一个衣衫破旧的人类少年。”

“她把少年捡了回去悉心照料，之后的岁月中，少年便与她形影不离。”

“他们在春日的鸟鸣中哼唱，他们在夏日的小溪边嬉戏，他们在秋日的落叶中飞奔，他们在冬日的雪地中画出歪扭的圆……”

“从此她不再孤独。”

“直到少年垂垂老去，化作一方小小的墓碑，她才猛然察觉自己不曾了解过他，也从未了解过人类……”

“几十年对于她来说只是一瞬，对于少年而言则是一生。”

“从此，她踏入人间，开始了长达千年的旅行，开始学着帮助人类，了解人类。”

“人们在她去过的每个地方为她塑像，一些地方甚至建起教会，将她奉为女神。”

“最终，她为了从天灾中拯救人类而耗尽力量，结束了自己不死不灭的命运。”

“生命即将燃尽之时，她选择回到了那间森林中的小木屋，倚靠着少年的墓碑沉沉睡去。”

“她死后，身体长成了一棵巨大的槲寄生树……”

“她的事迹在千百年间传颂，她也成为了人们口中真正的女神。”

“此后，越来越多的魔女诞生在那棵巨大的槲寄生树下，她们继承了她的意志，像她一样行走人间，但不再像她孤身一人……”

她所讲的，正是儿时索菲亚修女口中“女神玛莉安”的故事。

“起初，人们将魔女一族视为异类，一些极端分子甚至认为魔女会带来灾厄，将她们处以火刑，因此她们只能避过人群隐居。”

“直到玛莉安的出现，她用千年的旅行，一步一步消弭了长生种魔女与人类的隔阂。”

故事讲完，零望着篝火发呆起来。

她又想到了多年前在大榕树下给自己讲故事的索菲亚，眼神有些落寞。

江应看左手托腮，听得入迷。

火苗在他眼中跃动，他用枯枝拨弄着火堆，有些受潮的木头发出一连串的噼啪声。

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转头看向零，才缓缓开口道：

“真遗憾，直到他死后，她才学会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