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上元节的天灯之约
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听到了房门外的骚乱,她叫醒小白,将头探了出去。
只见一群人聚集在二楼处,一脸惊恐地讨论着什么。
等等,那地方不是刚刚椛辞的房间吗?
“主人,不大对劲。”小白同她飞快赶往房间门口。
她越过层层叠叠的人墙,清楚地看到椛辞的惨状……她现在的模样,已经没有半分人的形状,肚子似乎被什么东西破开一个大洞,里面的内脏散落一地,伴随着刺激的味道直冲她的鼻腔。
这场景,让零想起了不好的记忆……
她走到房间大开的窗户处,那上面有几缕棕色的毛发。
“魔族……”她鬼使神差道。太像了,太像那些她在魔法大陆杀过很多次的冷血东西。
身后人群中的老鸨却没有想象中惊讶,反而安抚起一些表情惊恐的外地客人:“这些小厮刚来,大惊小怪的,打扰了诸位大人休息。”
说着便安排侍女和小厮带着惊恐的众人到楼下休息,有几个说什么也要报官,但在拉扯几下后,也被楼下巡逻的打更人安抚住了。
零孤零零站在房门口,望着楼下热闹的场景,暗自思考着。
“你们死了人,还是头牌,不用报官吗?”她疑惑地看向老鸨。
“只是些野兽罢了,谁叫椛辞不锁好窗户,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况且今日她还没有得到江公子宠幸,你说留她干嘛,是吧?她没了有的是人等着接替呢!”
老鸨笑容冰冷,不忘向身后的人示意,一群身着麻布衣服的青涩少女便赶紧上前用白布盖住尸体,勤快地打扫起房间来。有几个兴奋地瓜分着椛辞衣柜中那些质量上乘的衣服。
她们眼中,无一不闪烁着贪婪和迫不及待,一点都不似花季少女的样子。
零顿时感觉寒意渐起,不仅仅是因为怡春楼视人命如草芥,更是因为她产生了一个不得了的想法……这老鸨,不会在包庇杀死椛辞的东西吧?
不对,光是她一个人应该没有这么大的权力,连巡逻的打更人都……难不成,整个青鸾国都……
她不敢再往下想,再次走到窗户边,向远方眺望。夜色浓重,除了一轮皎洁的月,就只能看清其映照下的建筑飞檐,一切安静得可怕。
“小白,闻一闻这个。”她将刚刚拿到的毛发凑近小白的鼻子处,它鼻翼微动,不一会睁开眼,朝着窗外指了个方向,“主人,往那边去了!”
零往窗台上一蹬,一个猫转身猫落地,就轻松落到了街道上。虽然不会飞,但这点高度还是难不倒她的。
老鸨和众女孩惊讶地趴到窗户处,看着那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何事骚动?”老乞丐和江应看这时才赶到房间门口。
老鸨故作担心地朝着江应看道:“公子,您家姑娘刚刚二话不说,一个人跳下窗棂,不知追什么东西去了。”
“刚刚才发生了野兽伤人事件,我怕她……”她用脂粉味浓重的手帕擦拭着眼角不存在的泪珠。
还没等她说完,江应看的玄色身影也一跃而下,飞快地朝着师尊的方向追去。
“哎哟真是个好男人,这么担心媳妇。”老鸨语气中带着一点羡慕,将肥胖的屁股挪到了刚刚椛辞死亡的床榻上,似乎一点都不在乎,她冷眼看着收拾扫撒的少女们,还不忘给门口的老乞丐抛去一个媚眼。
……
“主人,气息到这里就断了。而且这里气息太杂,我分辨不出来。”
零和小白停住了脚步,这一路上,她们再也没看到那所谓“野兽”的半分影子,想必那东西速度极快。
眼前,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巍峨建筑。与之前幽暗的街道截然不同,这里道路两旁灯火通明,筑在水上的红墙上点着点点灯笼,上覆琉璃瓦,墙头砌成了高低起伏的波浪形状。
郑重一扇庞大的朱漆门紧锁,上面遍布无数的金色门钉,有琴音和着女人唱曲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着几个烫金大字。
她抬头,借着月光与灯火,看清了那高处牌匾所写的字——青鸾宫。
“喂!下面的闲杂人等,没事不要在皇宫前晃悠!小心人头落地。”城墙上提着灯笼的守卫朝她大喊。
她佯装离开,在他的视觉盲区处将自己的身形隐没入灯火照不到的地方。
“小白,你觉得那东西是魔族的概率有多大?”她轻声发问。
“如果主人你指的是魔法大陆的魔族,我觉得概率为0。”小白回答得很果断,“刚刚毛发上的气味不是那种熟悉的味道,我之前从未闻到过。而且魔法大陆的魔族怎么可能跑到这儿,还盘踞在这么繁华的都城。”
零将信将疑,快速跑到了一扇不起眼的侧门处,确定暂时没有守卫后,便朝那门锁处施加魔力,想要破门而入。
可是那木门瞬间发出黑色的力量,将她弹开……
零心下一惊,但也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她道:“我只在魔法大陆的魔族处见过这种手段。”
“什么手段?”小白有些疑惑,它扑腾着翅膀想飞到高处直接跨过墙,却也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打回。
“一种叫做‘魔力反制’的锁,力量越大,越难以破开。这么多年,只有这种锁能拦住我,我不会认错的。”她摊了摊手,“看来只能另寻法子咯!这皇宫一定有猫腻,我倒是想探一探了。”
“谁在那里?”在她身后,突然出现一个打着灯笼醉醺醺的守卫。
这人怎么像鬼一样!她被吓到了,堆着假笑朝他打着马虎眼:“我迷路了,麻烦你给指个方向。”
“哦,在那边。”没想到守卫人还蛮好,真的给她指了个回城的方向。
“多谢。”她蹑手蹑脚地往回走去,生怕再引来些麻烦的人。
那个守卫留着哈喇子呆立在原地很久,才突然反应过来:“诶,不对啊!这么晚你在皇宫干什么?跟我回衙里,不招不许走。”
她刚想冲向前打晕这个大聪明,守卫却已经倒下,定睛一看,江应看那小子就站在他身后,刚刚把手从他脖子处收回去。
她脑内又浮现与江应看今晚的种种,还有些生气……这小子又有事瞒着她,还无来由地打碎花瓶……
还……和青楼头牌共处一室……
嗯?她怎么会想到这个,难道她真的因为这件事生气了?不对,她凭什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