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终究是抵不过俗世沧桑,任其再年少轻狂,终会被磨平棱角
翌日清晨。
朗月轩门口,一车辇停在了门口,车辇停稳后,车侍放了凳踏,规矩站了边上撩帘,一青衣公子即从上走了下来,眼遮白色透明绫带,衣袂雅逸,身影颀长,似不染于尘。
踏下车辇,站大门口,微仰头打量了许门楣上题刻着‘朗月轩’几字的牌匾。
本是不入朝,不沾朝,却似乎总在这圈子里转悠,跟那冷墙里的人扯上关系……
二皇子,没成想,自己还会这么正式的去见他。
想至此,朱阳箐讥讽的勾了嘴角。
也不知道,这小殿下会不会因为曾经的事为难自己,毕竟,他曾经是有为难过古瑟的。
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跨了上去,来到了门口,看了眼门口守着的侍卫,刚欲开口,侍卫则倏地将手中武器放下,横在了他面前。
“公子,请问找谁?”其中一人肃穆的问了句。
朱阳箐一顿,挂在嘴角的笑僵着收了,左右打量了眼那侍卫,后抱拳礼貌的道。
“抱歉,本人朱阳箐,来找你家殿下,烦请通报一声,有劳了。”
看不出来,这小殿下府上挺森严的。
“公子请稍等!”
刚才出声的侍卫闻言,便客气的朝朱阳箐拱手,后进去通报了。
不过半刻,便出来了,身后意外的跟着时吟,他身后随身着听雨。
侍卫走到门口一回到原位,时吟就站在府里门口,无澜的盯着有些诧异的朱阳箐打量了眼,即扫了眼他身后道上的车辇。
此景,自然知道朱阳箐的来意了。
朱阳箐他虽没见过,但他的事他知道,包括他对古瑟做过的事。
“朱阳、箐公子,请问一大早来本殿府上,可是有事?”
时吟面无表情的淡然问了句,没有高傲之色,亦没有客气的意思,只是如常的冷淡性子问了句。
时吟神色虽平静,但眼睑带着丝黑青,他如此神色显是昨夜未休息好。
闻言,朱阳箐一怔,显得有些意外。
没成想,这个人比冷漠时的轩辕颜还要冷,那气势,不是冬天都让人感觉寒戾。
竟然……还认识自己?!
他抬手握拳抵唇低咳了声,后勾起嘴角带着微笑朝时吟抱拳抬了下。
“恕朱阳打扰,望殿下宽容,朱阳是来接自己大哥回府的,搭救之恩已无从回报,若长久打扰殿下确是甚觉不妥,特此朱阳才一早来打扰。”
这话,朱阳箐倒是说的诚恳。
时吟盯着他认真的模样,目光落了他眼眸处的绫带上。
……他的眼睛,应该是半瞎状态吧,这是作为为难古瑟的代价。
事情他都清楚,只是当时的自己没有插手的资格,才至于一切自己都只是个局外人。
时吟蓦然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嘴角,冷漠的表情看不出丝毫,亦不知道讥讽还是什么。
却见他蓦然清冷的开了口,他比朱阳箐高那么点,目光自上而下垂下,似是不屑的落在朱阳箐面上。
“朱阳箐公子可是知道本殿跟古瑟古公子什么关系?便如此自信的来接人?……可曾想过,本殿会轻易放人么?”
这针对的话,可不是一般的直接。
果然是不懂弯弯绕绕城府的人!
闻言,朱阳箐一怔,愣了许。
在意料中,又似不在意料中。
他没想,时吟真的会为难他,明明那事早已经翻篇了。
微愣的朱阳箐回神,勾起嘴角陪了笑,直起身子,收了施礼的姿势。
“朱阳知道殿下宽宏,自是不会计较的。”
“呵,朱阳箐公子太过自信了,本殿可是没那么宽宏大量,今日份怕是不能如公子意了,此事,待枢公子苏醒后,本殿自会跟他商议,在此之前,朱阳箐公子还是在家安静等着吧。”
时吟轻冷哼笑了声,淡漠的说完,便转身回去了,待朱阳箐想追上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挡了。
时吟的这一波操作把听雨都看愣了,他愣了会儿才跟上自家主子的脚步。
——从没看过自家主子如此计较过,这是第一次!
由此可见,连时吟当今二皇子都是护短同轩辕颜站了同一战线上。
这让一向随性的朱阳箐都犯难犹豫无措了。
轩辕颜的影响力不说,就轩辕时吟,虽然他现在没有靠山,没什么势力,但毕竟是二皇子,将来说不定有可能坐皇位的人,且,现在亦是有军功在身,皇上此时看重的皇子,亦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自己哥哥这遭,怕是要自己咽下了……
当时自己是有轩辕颜这份的交情,才被留了条命。
如今跟轩辕时吟却是丝毫关系都没有,他已经参与了进来,这份薄面却无从讨要。
一切,看来只能祈求两个人都没事,不然,就算他哥没事,古瑟出了事,轩辕时吟这架势,想来也不会放过他哥的。
朱阳箐对此倒是没有多大震惊,也算预料之中,但没想让自己给预料成了现实。
他平静的回了府,跟他父亲商量没做任何动静,而他本人,倒是天天会在朗月轩门口等待一番。
不是其他,其实是想进去看望自己哥哥,奈何时吟每次都没让他进门。
这朱阳箐倒也随性惯了的性子好,一点也不生气,每天早上等到午时,便自行回去了。
不过,私底下,朱阳箐自然不会那么实诚,派了人暗中盯着朗月轩,毕竟,自己哥哥安危还是要着重的。
三日后,古瑟苏醒了过来,如此,自然是托时吟的福。
他苏醒时,是第三日的清晨,时吟守趴在他的床沿睡着了并未醒。
听到窗外清脆的鸟啼,古瑟被吵醒,缓然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从窗外斜射入,刺得他眯了眯双眼适应后才睁开。
看到的是幔顶,久违的光明入眼,再见光明,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盯着幔顶迷惘了许,才扭头,看到时吟正趴床沿侧脸向着他睡着。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昏迷之前的事自是一清二楚。
他盯了许睡着的时吟,便移开了目光,重落在幔顶发了呆。
片刻。
时吟微动了下,蹙了蹙眉,便睁开眼来,醒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