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现实没有现在好
姚府书房内，入眼便是一张梨花木书桌，桌前共两把板凳。书案之上，放着几支笔，几卷书，还有未完成的公文。侧面几排书架上，藏书众多，分门别类，整整齐齐。虽然摆放在并不光亮的书架上，但看得出主人对书本的爱护。只是书桌与书架，亦或者说是整间屋子内，木制的边角结构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磨损。就连角落里摆放的狐狸木雕，也散发着悠久的岁月气息。
姚父坐在凳子上，对下属沐青问道：“让你打听的事有眉目了？”
“是的，大人。我昨日从太子近侍的口中打探到东宫近日与新进的一批官员走得较近，其中包括刑部张泊。”
“张泊？”姚大人眉头紧皱，“你是说靠恩荫上来位至刑部给事中的那位？”
“是。”沐青回答道，“还有一件事小人想要提醒一句大人。”
“你讲。”
“圣上那边近来身体好了一些，但那件事……大人还是不要去触霉头的好。”
“好，你先下去吧。”说完，姚父叹了口气，招了招手，表示不必再讲。
沐青识趣的退了下去。
姚大人转身到侧面书架第二排第三行里侧，拿出了一个木匣。打开后，一枚刻着外圈刻着蒲纹式样，内里呈云龙纹镂空雕刻的白玉玉佩映入眼帘。
手中不停地摩挲着玉佩，姚父喃喃道：“初白兄，你的事恐怕我是帮你做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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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影偏移，姚畅的小院中，树木的影子都被拉的老长。在其中的两棵树中间，米白色带些灰点的原胚帆布上，正睡着翘着二郎腿的姚畅。
“小姐？”白桃试探性的问道，“小姐？”
“嗯，干嘛？”她拖着闷闷的尾音，不情愿的回答道。
“姑娘睡久了，起来喝口水润润吧。”白桃回答道。
“不要。”小憩了一会，刚刚睡醒，身体乏得很。
“中午夫人午膳的时候说，老爷晚上回来一起吃晚膳。这会儿天不早了，老爷快回来了。”
“哎，不想动弹。”她翻了一个身，声线有些暗哑说：“我之前啊，当小编的时候，那叫一个辛苦。忙里忙外，找素材，写材料，不过审我就改，改了四五遍，努力赚钱。哪像现在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白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嗯，姑娘辛苦了。可是，什么是小编啊？而且姑娘什么时候当过记者？我怎么不知道？我们小姐从一生下来就备受宠爱，老爷无子，什么时候在吃喝上亏待过您？需要小姐努力赚钱？”
姚畅突然间意识到，现在这个世界，说这些估计没人信吧。不仅是工作赚钱，就与现在的父母相比，现实中的母亲早就去世了。家里有外债，父亲不得不早出晚归。
“啊，我刚才……刚才做梦来着，小编嘛，就是编剧，这边应该是写话本子的人，你懂吧？”姚畅磕磕绊绊的说,脸颊还不自然的产生了两片红晕。
“嗯，懂的。”白桃点点头。“咦，小姐，你脸怎么红了？”白桃发出了灵魂一问。
“我……我没事，许是有点热了……”真是尴尬，姚畅心里想着，这脸容易红的毛病倒是带过来了。“那个，我们快去梳洗吧，一会赶不上吃晚膳了。”
说完，便推着白桃往里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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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府庭院深深，佳木葱茏。已是入秋，偶有秋风刮过，几片树叶顺势飘落，于一带清流之上，泻于石隙之间。向北再进数步，黄石造景，立于两侧。东面皆为平坦开阔之地，一池秋水倒映着开败的残荷。崎岖小路到达湖中亭，白墙黑瓦，秀美瑰丽。
亭中人手执茶则，将茶叶放入壶中。面前竹篾套着火炉，炉中炭火刚红，壶中热水沸腾，发出咕嘟嘟的声音。
“哟，今天怎么有兴致请我喝茶了？”燕闻一屁股坐在了崔凌的对面，手中摇扇。
崔凌并未抬眼看他，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开口道：“最近医馆那边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啊，你等我想想啊……”还没说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崔凌手中的茶，咕嘟的喝了下去，边喝边抱怨道：“还是喝小凌的茶最甜了，哈哈。”
崔凌按下自己想要送客的心，只是瞪了他一眼，说道：“有话快说！”
“好好好，小凌。跟你玩一下嘛，你看你……”说到后面，燕闻的声音小了下去，“咳咳，是这样的，我那天听店里的伙计说，有一个来自硝镇的工人，被烧伤了，只在那边简单处理了一下。就到我们京中来了。不过不在我们这家店，是在离北门较近的那家泰康堂。”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发现那里的硝石仓库好像被人偷偷打开过。别的就不清楚了。”
“就这？”崔凌疑惑地问道。
“昂，是啊，就这。”燕闻确信的回答道。“哦，对了。还有昨天那个扔了我们药的丫头。也很有问题。”
崔凌一挑眉：“哦，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有问题了？”
“你说，平常百姓到我们这来开药，那可都是舍不得的。怎么她就拐弯就扔了呢？那她就根本不是来看病的。”燕闻右手托着下巴，左手玩着喝空了的茶杯推测道。
“接着说下去。”崔凌给炉加了炭火说道。
“那个时候，我本是当值的，只是临时出去了一下。才换了你替我看诊。所以说……”
“所以说？”崔凌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所以她是冲我来的！”
崔凌嘴角抽了抽，觉得可以终结此次谈话了。
还没等燕闻说出下一句，崔凌便起身绕到他身侧，拉起他得胳膊。
“哎……哎，你等等……”燕闻惊叫道。“我这无与伦比的魅力……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崔凌的手这才没有再用力，此时燕闻已经在亭子地板中间了。
“托你父亲的福，那位身体好了一些。不过，近日刑部尚书姚驰可处在风口浪尖。东宫对他……”燕闻没再说下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整理了一番，看到崔凌的脸，一抹狡黠划过眼底。
“你说，你不会看上那小丫头了吧？”
崔凌张口只道了一个字：“滚。”
燕闻不置可否，轻轻一笑，摇了摇扇子大步走出了湖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