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计划不通
坦白来讲,姚畅从一开始跟上崔凌,就抱了一点点希望。没想到,此刻,这一点点的希望也破灭了。
“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崔凌长身玉立于街道的拐角处,挺拔的身姿和温柔的眉眼让他与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不远处摊贩传来叫卖声音的映衬下,崔凌平静且温和的疑问声让陷入思考的姚畅停了下来,她的目光有些茫然无措,像是一头刚醒来的小鹿,懵懵懂懂,眼睛没有焦点。
“你说什么?”她终于将眼神聚焦了起来,崔凌的小小倒影在她的眸中变得鲜亮。
见她这副样子,崔凌认为姚畅显然是因为一路上自己没有被套出任何有关案子的信息而自责。从开始的活泼开朗变成现在的沉默寡言。他开口试图安慰她一下,但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别难过,你这脑子想不明白的。”
“你脑子才笨呢!”姚畅反唇相讥。她本是在思考既然崔凌这边没有办法有所发现,那下一步应该是去哪里寻找线索。是去悦来酒家马老板那里还是去小厮和两位厨师那里。没想到,崔凌不仅什么都不肯说,还拐着弯说自己笨。
听了这句话的崔凌没什么反应,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我要回家了,你再跟着就要到我家去了。”
真是奇怪,被骂反而才会笑?这是什么恶趣味?姚畅当小编的时候见过很多有不同癖好的人,比如采访时一定要讲冷笑话的、不能接受别人观点的、奇装异服的等等。但像崔凌这种被骂才会开心的应该是没有。一般这样的人都有些心理变态。他的家……不会更加恐怖吧?姚畅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
崔凌见她一副害怕的表情并且也不作声,只好接着往前走。
完了,他真要带我去他家。虽然今天见面都没有那么愉快吧,但也不至于对我做些不好的事吧。况且大家也不算很熟,就直接邀请人去他家也太热情了吧?姚畅越想越不对劲,她脚步踟蹰,不知该怎么开口。过了一会儿,她鼓起勇气说道:“那个,我还有点事,改日再来,改日再来啊。”三十六计走为上,我跑。
她刚一转身,就感觉到崔凌右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刚怎么不说话?”
在姚畅沉默期间,已经走出距离拐角有一段距离了,周围早已没什么摊贩,斜前方不远处是崔府的正门。
迫于崔凌的压力,她只好转过身来面对崔凌。“我说我肚子痛想去茅厕你信吗?”姚畅胡编乱造的说道。
崔凌收回了手,像是信以为真的样子,“人有三急,你去吧。”
这么好说话?!着实震惊到姚畅了。她赶紧捂着肚子跑远了,边跑边挥手:“下次记得透露给我点内部消息啊!”
崔凌没有回应,只是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还挺会演的,但这脑子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哟,这看什么呢?”燕闻从他背后冒出了一个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
崔凌被他突然间冒出来说话吓了一跳,“你不能出点声吗?扮鬼啊?”
“就是想知道什么把我们会一魂都勾走了。”
燕闻夸张的语气让崔凌有些不适,他皱眉道:“你最好是有什么事。”
“有事有事。”燕闻将手搭在崔凌肩上,“跟刚刚那个跑开的有关。”
“合着你刚才都看见了还在这跟我装什么……”崔凌甩开他的手,两人一同往崔府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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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凌书房内,燕闻绘声绘色地讲着下午早些时候姚畅一行三人去看望两位小厮,却反被言语调戏捉弄,沐青大打出手的事。说到关键处,他还模仿着脸胸缠着绷带的小厮双手捂住右眼左摇右晃的样子,看起来煞是可笑。
“真是胡闹!”崔凌拍桌起身,走到燕闻身侧。
看到崔凌有些生气了,燕闻收敛了笑意,正襟危坐。“我就说那两个小厮不好对付,这样被打了也算是收敛收敛。”
“我说的不是他们,我是说姚畅。”崔凌无奈的说。“早上,我在欣乐楼查找证物,也碰到她了。”
“啊,我正要和你讲。”燕闻推测道:“你们放出的意外身亡的消息她并不相信,应该是在私下调查她父亲的死因。”
“我知道,上午我赶她走了。没想到下午她又去了酒楼老板那里。”崔凌靠在了旁边的椅子背上,看着燕闻说道。
“这样的话,很麻烦。”燕闻有些担忧,“且不说她查出了什么,如果再碰上这俩小厮这样的人,她一人可应对不了。如若她当真查出了什么,她手中的证据则有可能被利用或者打草惊蛇。你们陆升陆大人,恐怕会觉得你办事不利。”
崔凌点了点头,觉得燕闻的分析很有道理。等等,陆升?崔凌脑中一闪而过了他不断摩挲的那块碧绿色的雕刻有磐石的玉佩。似乎是从去姚府参加完丧礼陆大人便开始佩戴这块玉佩,以前并没有见他戴过。今日姚畅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时,崔凌有注意到她腰间的那块玉佩虽与陆大人的纹路不同,但质地成色有着八九分的相像,应该是同属于一块料子。姚畅和陆升,有什么关系呢?
燕闻等了许久,看到崔凌若有所思的样子,补充道:“会一,你要不要劝劝她?”
“还是算了吧,自己长点教训比什么都好。”崔凌走回了桌案前,坐了下去。
屋内有些昏暗,需要燃起烛火了。屋外天将黑未黑,一切景致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今晚会有月亮吗?在琼楼高阁之外,在碧瓦飞甍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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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宅内,祝辞已用过晚膳。今天的夜晚是近日来最为晴朗的,适合观星。他收拾妥当,准备披上一件厚一点的褙子前往松村。
“大人,上次您让我查的有关陆升和姚母,已经有答案了。”词安恭敬地说道。
“那你说说看。”
“姚母本名范海棠,其父范文望与陆升父亲陆昂曾同朝为官。官至翰林学士及枢密院副使。陆升与姚母自幼相识,关系匪浅。”
祝辞自从那日在姚府门前目睹到两人争吵和听到词安的转述后,就已经猜到两人肯定是旧相识。只是没想到关系如此亲密罢了。“好,我知道了。”他披上褙子,准备出门。
“还有,大人。这是您那天要的两本书。”词安将两本书递给了他。
祝辞并没有接过,看了一眼,吩咐道:“放在一边吧。”
词安环顾了一圈,随手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跟着祝辞,紧随其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