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滴酥
在姚畅和沐青去往欣乐楼老板家的路上，她观察到有的店铺还关着门，有的店铺前人影寥寥，除了少数几家卖早点的店门口会有些人排队，可以说是大多数人的生意并没有那么好。
明明这里是东华街，按道理应该很繁华的啊。姚畅心里想着，边往前走边把目光投向周围，认真观察着。
这时，她突然发现前面有一家店大家都在排队等候，估计这队伍有二三十人那么长。姚畅有些好奇，拉起沐青就往前跑去。跑出了有一段距离后，前面掀开笼屉传出来的香味顺着风送到了姚畅和沐青的鼻子里。
“这是什么啊，这么香？”待他们赶到时，正好排到了一个挎着篮子，身着肉粉色麻布衫的婶子的身后。
沐青向前张望了一下，由于有些距离加上前面人头攒动，根本看不到是什么。“小姐，看不清楚。估计是什么好吃的吧。”
前面的婶子闻言转过头来，热心的介绍道：“这可是悦来酒家马老板置办的早餐店。别看它不大，售卖的可都是大酒楼里很贵的餐点。”
由于前面有两人不买了，姚畅往前走了两个位置问道：“那这价格怎么样？”
“价格肯定是要比平常的店贵，但也算照顾咱们这些老百姓，尝尝鲜。平常的水晶虾包卖五十文一个，这里差不多十文钱。”婶子言辞恳切，不像是在骗人。
姚畅听完婶子的话，转过头小声和沐青说：“我觉得马老板挺会做生意的。你看他既让大家尝到了酒楼里的味道，又能让大家少花钱，还留个好印象。”
沐青看着她，点了点头。
前面的婶子仿佛听见了一样，对着姚畅和沐青二人又说道：“你们不知道吗？悦来酒家马老板可是出了名的大善人呢。前两年太湖闹水患，他可是捐钱捐物，连朝廷都嘉奖他。”
看来这马老板在大家心中的形象很是高大嘛，至少是个好人，姚畅心想。那天悦来酒家的老板提到曾在这里做厨师，马老板又送过瓷器。排到前面打听打听，或许小厮知道那两位厨师的消息。再者，就算他们不知道，这马老板怎么样也可以打探一下。她的眼睛转了转，暗地里盘算的小心思不言而喻。
沐青则是侧目看着前面忙得团团转的三个小厮，其中一个小厮面向排队的人群，他的上衣右侧胸口口袋上方有绣着悦来两个字样的悦来酒家的标识，字符的后面还有一个微笑的笑脸图案。他总觉得这个图案好像在哪个地方见过。
过了一会儿，前面排队的婶子买好了，临走前热情地对姚畅和沐青说：“有空到我家去做客，还有几家铺子的餐食也做得好，到时候一起吃。”
“好的，再会。”姚畅笑着挥了挥手。
“客官您要点什么？”小厮询问的声音引得姚畅转过头来，迫不及待地看着侧面牌子上一大串的早点名称和店铺里面各种各样的小笼、糕点，纠结着买哪些。
“不然就买梅花包、水晶虾包和滴酥吧。”沐青在旁提议道。
“你怎么这么快就选好了？”姚畅有些惊讶。
“刚刚看他们排队，买这几种的人最多。而且我之前看白桃做点心里面会放些牛奶，觉得你喜欢吃。”他自然而然地说道。
“这么在意我的喜好？”姚畅有些开心他的想法会直接讲出来。毕竟在沐青那里，冷和饿都不值得一提。
但这一问却让沐青红了脸，他刚刚有些疏忽了。现在只得窘迫的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回答。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灰色的衣衫上，显得沐青有种清冷疏离之感。这与他现在脸上的表情有些格格不入。
“就这几种吧。”姚畅直接对小厮说着。其实她并不想得知一个答案，顺着话随口一问罢了。
“好嘞。”小厮爽快地答应着，转到后面掀开了笼屉。
“不好意思，水晶虾包只有最后两个了。”
“那全都要了吧。”姚畅爽快的说道。
小厮的动作很快，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找了出来。
“这是您的梅花包、水晶虾包和滴酥。”他从旁边拿了牛皮纸熟练的打着结。
沐青盯着他右侧胸口上方不断跳动的笑脸图案，思索着……他想起来了！那天和夫人一起去欣乐楼的路上，看到路过的一位小厮胸前也有这个图案。但是当时天黑，没看清脸，事后也没来得及思索。现在猛然想起，他瞳孔紧缩，或许两者存在什么关联！？
“话说，小兄弟，你认识蔡梦、谭狄吗？”姚畅看着他打包的动作，心想他应该在这里做工蛮久了，碰碰运气。
小厮茫然地看着姚畅回答道：“没听说过。”说完，便将上面系的红绳递给了姚畅，准备招呼下一位客人。
“你先别急嘛，那你们老板人怎么样？”姚畅赶忙笑着问道。
“挺好的啊，也不克扣工资，为人大方，这城里谁不知道？”小厮反问她，“姑娘，你还有没有事，下一位还等着呢。”
姚畅回头看了看排着长龙的队伍，似乎比刚才人还要多。她只能拎着东西和沐青闪到了一边，将位置留给了下一位客人。
“也太忙了吧。”她喃喃自语。
沐青看着姚畅，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红绳，纠结着要不要把想起来的事告诉她。但现在人多嘴杂，还是后面再说吧。思及此，他从牛皮纸里拿出一块滴酥放在了姚畅的手心。
姚畅尝了尝，眼睛弯成了月亮，赞美道：“好吃哎，你也吃吃看。”
“不用了，小姐。”沐青摇摇头婉拒着。
“你就吃一块，就一块嘛。”姚畅恳求的目光和语气让沐青难以招架。他着实没办法，又从牛皮纸中拿出了一块吃了起来。
“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姚畅往他身边凑了凑，询问道。
“还好……还好吧。”他不爱吃甜的食物，但看着姚畅期待的样子又不忍心说难吃。况且，在她靠近的时候，这东西应该说有些好吃，既不甜腻，口中又有些馨香。
离沐青不到半步远的姚畅在早餐的阵阵香味中好像闻到了一丝特别的味道，像是皂角混合阳光，清新又温暖。和他给人的感觉很像。姚畅心满意足的回到她原来的位置，向前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沐青跟在她后面，看了她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