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
着册封,可是她不愿放弃。
太监见她不肯动,便要上手去拉,但她自小跟着祖父学习魏家剑法,拳脚功夫了得,那些阉人不是她的对手,不光未能近她半步,还反被打的鼻青脸肿。
“公主,皇命不可违,请自重。”张洛声音沉稳,在她耳中却是那么刺耳,这是在暗指她目无尊上,不顾天威吗?
“和亲之事突然,公主一时难以接受也是常情,不如让臣到西北去查探鲜卑形势后,陛下再做决断。”一旁的魏澄出言。
但皇帝显然不愿再多言,他这个女儿自小性子散漫,缺少礼数,不服管教,如今圣令已下,她还能在御前大打出手,眼里究竟有没有他这个皇帝,这个父亲。
“带刀侍卫,”他声音染上怒火:“押公主回宫。”
侍卫们低头称是,团团上前。
那一刻,霁司月发现,原来自己是那么弱小。她拼命抵抗,然而四面八方而来的大手如一张密网将她困住,纷乱中,她摸到一把佩刀,情况紧急,她顾不上许多,抓住便挥舞起来。
大殿内,阳光被切割成块状,投射在厚重红毯上。
霁司月按刀在手,亮开架势。
她眼眸如流星般一闪,眼波随着刀势回转。
霎时间,殿内乱作一团。
“月儿!御前不可用兵器,你快放下!”魏贵妃第一个反应过来,要去拉霁司月。
霁司月晓得御前舞刀的罪责自己根本无法承受,这是会被判为谋逆的!但是想到如果此刻屈服,她便再无法翻身,要离开亲人,抛却朋友,远赴鲜卑,成为一个陌生人的妻妾。
那她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意愿呢,就不重要吗?
霁司月想到林修那张柔和温润的面孔。
她热血上头,体内气息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喉头,无法控制的劈刀向前。
只见霁司月速度快极,魏家剑法变幻无常,银霜乱舞,她腰肢如柳,腕子勾挑刺劈,刀光如玉珠落盘,好一个惊心动魄!
刀剑碰撞发出的嗡鸣,旁人眼中,公主已然失了心智,杀气凛厉。
侍卫们怕伤了公主并不敢用出全力,一时落于下成。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将公主拿下!”霁桓疾言厉色。
“是!”带刀侍卫们就等着一声令下,迅速摆阵,大刀阔斧向前。
孤军之勇难敌数人之师,霁司月渐渐体力不支,要败下阵来,旁侧不知哪个侍卫竟趁机上前,挥刀朝她砍去。
她来不及变化身法,眼看那刀要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闭上双眼,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到来。
但只听到魏澄将军一声惊呼:“枝蝶!”
那是母亲的小名。
她睁开眼,面前是母亲熟悉的背影,母亲满头乌发盘得高耸整洁,上面的鎏金穿花戏珠钗是今天清晨自己为母亲簪上的,当时她还逗趣母亲,说这种华丽的钗最是适合她。
但是此刻,那鎏金蒙着鲜血,重重摔在地上。
“娘——!”
凄厉之声穿过层层厚瓦,回荡在宫城上空。
霁司月一口鲜血喷出。
她想起以前在演武场,祖父常说,习武之人最怕经脉紊乱,气血逆行。
霁司月不住呕血,挣扎着往前爬去,她浑身如被碾碎般疼痛,母亲的血和她自己的血混在一起,糊了满手满身,她还是挣扎着往前,摸上母亲还温热的躯体,泪如雨下。
魏澄顾不上大臣不可和妃嫔公主同在正殿的规矩,撩开纱帐快步冲到女儿和孙女身边。
他一手抱起魏贵妃,一手抚上霁司月的后背,企图为霁司月稳住内息,但是霁司月近来连遭杖责跪罚,本就旧伤未愈,再加今日急火攻心,此刻竟是越理越乱。
魏澄心中大恸,老泪纵横。
血水不断从霁司月口中涌出,划过下巴,脖颈,滴在母亲身上。
雨不知何时停了,她恍惚听见外面似有鸟儿鸣叫,伴随着父王惊慌的叫声。
“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