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身
握紧:“那信使临时改了口,只说是受张洛的指使来送信,但是笔迹一事,他一口咬定不知道。”
“什么?”霁司月难以置信道:“可是刑部交上来的口供在内阁那儿被改了?”
江池云轻轻摇头,头上的玉冠也跟着闪动:“我看了刑部递交的原本,口供中根本没有提及林修半字,确实是信使改了口,且内阁的批文极言张洛此行奸恶,乃动摇国本之举,要求皇上诛张洛九族……”
说到这里,江池云想起张洛看到“诛九族”这三个字时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色:“他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就自己认下了所有。”
“那封信他如何认下?是谁交给他的太子手书?”霁司月追问。
“张洛说是根据太子协理监国时的批文仿写的。”江池云语带怒火,以太子的批文上的寥寥数字怎么可能仿出如此一封长信,但是他这话一出口就遭来张洛的回击,以江大人处心积虑要拉两位文臣下马也非善类向霁桓暗示他另有图谋,动机不纯。
偏偏霁桓最相信这套,当场就不让江池云再继续带林首辅下水,只谈张洛之事。
最终,张洛求皇帝看在他辅佐多年也算尽心尽力的份上,不要累及亲人,愿意以一人之躯换家眷平安,说罢就撞柱而死,但是皇帝却不放心,恐相府中有余党未清,便动用禁军暗中灭了张洛满门。
霁司月也大概懂了那晚的经过和霁桓的想法,丞相谋害皇嗣,说出去定会猜测纷纭,扰乱民心,倒不如暗中做了,快速了解一切。
只是张洛肯如此保林修,而林修对张洛似乎又有不小的怨恨,直言要诛他九族,这二人之间的恩怨,确实值得玩味。
她想起先前倪竹所说:“林修出身贱籍,是烟柳巷子里头出来的,将军可知道?”
江池云点点头,这事早年入官的基本都知道,但是长久的不提,倒也忘记了,经霁司月这么一点,他顿时是有了新想法,也正好与霁司月接下来的话不谋而合。
“或许将军可以到那烟柳巷子去打探一下,看这二人是否过去有什么瓜葛,还有,倪竹还说,林修的娘后来跟了一个员外郎,这才给林修赎身出贱籍,这个员外郎将军也一并查查看,应当会有收获。”霁司月目光中透露着笃定,黝黑透亮,将江池云的人影完整的照映出来。
江池云手指轻扶上唇,微笑道:“我果然没看错,司大人天生就是做参将的料。”
他弯腰捡起一颗被漏掉的碎银,在霁司月直勾勾的目光下放到她怀中:“忘记告诉你了,倪竹家里夫人是开染坊的,京城里大大小小的成衣铺子、连浮光阁都要朝他要货,这点碎银子就想要邀买人心?司大人还是省省这些手段吧。”说罢转身离去。
霁司月把怀里的包袱重新系好,对着江池云离开的门做了个鬼脸,结果正好让进来的倪竹撞上。
她赶紧收了颜色,脑中盘桓着江池云的话,手里的银子也不知道该不该再送。
不过倪竹倒是没有再纠结验身一事:“司大人快换了官服跟我走吧。”
“嗯?不验了吗?”霁司月呆愣愣问。
谁知道你们能聊那么久,江大人在里头他也不敢进去催,只能在外面等着,好在谢天谢地是赶在祭祀时辰前出来了,倪竹心中一顿吐槽,开口道:“嗯,江大人说行军中其实都看过,不必多验了,而且再不走恐怕要耽误祭祀的时辰。”
江池云都看过?他看过什么?
霁司月心中一跳,难道他知道她难过验身一关,今日是特地来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