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皇子
此时,后院厢房内。
陆婉儿双手洗得干干净净,可臭味却像是附骨之蛆一般,怎么也洗不掉。
陆婉儿心中愈发恼火,看到身边正用香膏帮她抹手的丫鬟,无名火起,狠狠甩开丫鬟,怒喝道:“滚出去!”
丫鬟吓了一跳,赶忙应了,小心翼翼退出厢房。
香膏的香气混合着臭味,反而形成一股更难闻的气味。
陆婉儿越闻心里越烦躁,抬手又将香膏狠狠掷出去。
她恨极了,恨那坨狗屎,恨那些看热闹的宾客,恨打了她一巴掌的陆振洪,但最恨的还是陆苏苏。
刚才她跌坐在地,慌乱间抬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人群外的陆苏苏,她发誓没有看错,当时陆苏苏眼底满是嘲讽的笑意。
陆苏苏一定是在嘲笑她!
贱人!
陆婉儿一口银牙几欲咬碎,若是这会儿陆苏苏在她面前,恐怕都得被她活生生撕碎。
“二小姐,三皇子来了,这会儿正在宴席上同老爷说话”就在陆婉儿心里怒骂的时候,门口传来丫鬟的禀报。
三皇子怎么这时候来了?
陆婉儿心头一慌,下意识整理自己的衣着发饰想要出去迎接,可手刚一抬起,浓烈恶臭袭来。
陆婉儿差点呕出来,愤恨瞪着自己的手,像是要把手剁掉一样。
“再多拿些香膏过来!”她厉声吩咐丫鬟。
直到抹了整整两盒香膏之后,陆婉儿才觉得臭味被遮盖少许,虽然还能闻到,但只要不离她太近,就不会察觉。
陆婉儿这才放心前往宴席。
只要能见到三皇子,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
反正就算宾客心中嘲笑,碍于她爹的颜面,也不会当着宴席上再提这事。
重回宴席,陆婉儿抬眼就看到了坐在陆振洪身旁的三皇子。
此时三皇子正似笑非笑地看向一个方向。
陆婉儿顺着三皇子视线看过去,赫然看到陆苏苏。
陆苏苏正在吃菜,动作很快,姿态却不显粗俗,随性中又带着一丝优雅,叫人看了便生不出厌恶。
三皇子为何这般看着陆苏苏?莫非他对陆苏苏……
思及此,陆婉儿陡然瞪大了眸子。
她当即快步走到三皇子面前,向他行李问好的同时,不着痕迹挡住了陆苏苏。
三皇子正看得兴起,一下子被人挡住,眉头不悦皱起。
待看清是陆婉儿后,他才勉强换上温和神情。
“婉儿,你方才怎么不在这里?”
三皇子声音温柔磁性,陆婉儿忍不住脸红,“回殿下,婉儿忽然身体不适,这才去后院歇息片刻。”
“既不适,就该好生歇着。”三皇子看似关心,实则说话不痛不痒。
陆婉儿却十分受用,眼含柔情,低低嗯了一声。
金容喜拉着陆婉儿坐在自己身边,正好面对着三皇子。
没了遮挡,三皇子目光再次落在陆苏苏身上。
这时她已经不吃东西了,霸占了桌上的一壶酒,手握瓷杯,小口小口啜饮着。
“苏苏,你怎的这么贪吃?莫不是胤王府上苛待了你,不给你吃食?”金容喜忽然出声。
金容喜也是看到三皇子太过关注陆苏苏,思来想去倒不如自己先发制人,暗示一下三皇子,让他记起陆苏苏已经嫁人了。
果然,此话一出,三皇子也恍然,当即脸色变得难看些许。
宴席也霎时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陆苏苏身上,隐含打量。
金容喜这么说,就是明摆着要给陆苏苏难堪。
不管她怎么回答,都会惹一身骚。
若是诉苦王府伙食不好,传到胤王耳朵里恐会惹胤王不悦。
可若说王府待她极好,她又在宴席上大吃大喝,实在没有说服力,反倒让人觉得她在打肿脸充胖子。
陆苏苏咽下杯中酒,面色微红,不紧不慢看向金容喜。
“王府的吃食自然都是按照规制准备的,夫人如此说,是在挑刺王爷对我不好吗?”陆苏苏三言两语,又把烫手山芋扔回金容喜头上。
“我岂敢对王爷不敬,只是见你吃相太过失礼,关心你,才多嘴问了一句。”金容喜面色不变,眼神却锐利许多。
陆苏苏拿起帕子优雅地擦擦嘴,开启反击模式。
“夫人说我失礼?我是把饭菜甩到身旁人的脸上,还是发出声音打扰了周围的人?我不过是正常用餐,就是失礼了?那照这么说,方才婉儿妹妹摔在狗屎上,岂不更加失礼?怎么也没见夫人说说她呢?”
话音落下,陆婉儿面色青白,猛地起身,“陆苏苏你闭嘴!”
“放肆!你一介庶女,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懂不懂什么叫嫡庶尊卑!”陆苏苏一声呵斥,迫人的气势直压得陆婉儿两腿发颤。
她嘴唇嗫嚅了半晌,终是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
方才狗屎贺礼一事她就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现如今又被陆苏苏如此贬斥,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再出门?
“行了!”陆振洪见陆婉儿说不过陆苏苏,这才出言制止。
陆苏苏冷哼一声,嘴角勾起讽刺笑意,“父亲又要偏袒婉儿妹妹了吗?罢了,左右我也不在乎。
今日父亲生辰,女儿盛装出席也不过是想给父亲增添些脸面。纵然父亲宠妾灭妻,嫡庶不分,女儿也不怪您,哪怕您让女儿代替婉儿妹妹嫁给胤王,女儿也不曾有怨言。”
这话一落地,宾客中不少人变了脸色。
他们只是听说将军府嫡女嫁胤王一事有隐情,却没曾想真相竟是这么不堪。
为了庶女,竟将嫡女嫁给胤王那样的人,早前就听闻陆将军对嫡女不好,原来竟是真的!
陆振洪脸色难看极了,手中的酒杯已然出现裂痕。
“今日是父亲生辰,女儿不愿生乱,既然陆家看我不顺眼,我走便是。”
陆苏苏也懒得跟陆振洪几人多说,正好以退为进,把自己摆在弱势一方,趁机脱身。
吃饱喝足,还不走等啥呢?
说完,陆苏苏便起身,大步离开。
宾客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陆苏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陆振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