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黑袍邪修
直到沈倾安的身影都看不见了,傻傻愣在原地的婢女翠儿才连忙拎着裙袂小跑着追去,哪有让郡主等着的道理。
周平呆愣愣地坐在在桌前,听到翠儿跑出门时不小心绊到门槛的那声惊呼,这才回过神来。往常听人说,镇北王府的郡主古灵精怪,哪怕上次在街上遇到皇子姬赋时看到沈倾安的重拳出击,也没有太过在意,只当是闺中小娘的撒娇,只有今天这次,他好像才算是重新认识了这位古灵精怪的少女。
周平是在第二天上午走的,他本想去跟沈战打个招呼再走,但被那些护卫拦下了,只是跟碰巧遇到的田庆之道了声告辞,便从侧门出了王府。他一身行装很是轻便,还是牵着那匹大黑马,手上握着平潮剑,地图和灵石都仔仔细细地整理好,放在了胸前的衣襟里面,连个包袱也没背,毕竟再也不要像之前一样被这个木盒子了。
周平走的时候,沈倾安也并未来送。按照婢女翠儿的说法,一个不识抬举的毛头小子,哪里值得千金之躯的郡主殿下前来相送。她只是看着郡主,一连半个月,每个傍晚都会在那后花园的小湖亭中喂鱼,把那一条条本就丰腴的锦鲤,撑到都快游不动道了。只奇怪的是,每次郡主喂完鱼,都会被湖亭的风迷了眼睛,一双眼红彤彤的,翠儿只好每次都备好温温热热的毛巾,小心翼翼地替郡主敷一敷眼睛。不然,堂堂郡主,要是被人瞧见顶着一双肿的像小兔子的眼睛,岂不是会被那些碎嘴子的王公后宅地小姐们嚼舌根。
自东门出了魏都城,再回望这座雄城,周平的眼中似乎少了些留恋。那些仙木之上的可能存在的筑基期强者,或许从来就没有注意到他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去来吧。“我终有一日会回来,去看看那些仙木之上,到底是些什么人。”周平的心中,没来由的冒出了个如此荒诞的想法。这些仙木之上,大抵就是那枯炎派、龙象山和御剑门的人,若是加入了宗门,迟早能够知道,至于前来看一眼这仙木之上的人,或许只有周平内心最深处,才知道究竟想要看的是什么吧。
周平没有着急赶路,只是让大黑马沿着官道慢慢前行,他自己就坐在马背上调息吐纳,就像他来魏都的时候一样。或许一路上没什么灵气可供吐纳,但是心力上的损耗却在慢慢恢复,等到出了魏都所在的京州之后进入兖州地界时,周平的伤势已经全部好了。他这才有那闲情逸致,坐在马背上看着官道两旁的那些田野村落,那些佝偻着身躯辛苦劳作的平民,若是他没有踏上修仙的道路,此时有三两亩薄田耕种,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忽地,周平浑身一个激灵,手在大黑马的背上一按,整个人腾空而起,平潮剑嗡的一声从剑鞘中飞出,被在空中转了个身形的周平稳稳握在手上,向着后方一斩,正斩向那后方黑袍人手中的长剑。黑袍人本就是隐匿气机,以极速偷袭,被周平识破也不慌张,瞧见周平的剑只是凡品,主动把那下品法器的长剑向前一递。“乓”的一声脆响,周平手中的平潮剑灌注了灵力,那黑袍人想看到的断剑局面并没有发生,两人的剑一触即分,各自向后略开数丈,这才站定。大黑马跟了周平这么多时日,也算是通了些人性,撒开四个蹄子,一溜烟地沿着官道就向前跑了,只留下官道上的道道烟尘。
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黑袍人,他裹在一身宽大的黑袍里面,也看不清胖瘦,只知道个子很矮小,黑色的兜帽和围巾罩住了头和脸,只留了两只眼睛,竟是泛着绿油油的幽光看向周平。周平确信从来没见过此人,他的脑海中各种信息飞速掠过,是镇北王府?是林家?还是,掌灯阁?周平的呼吸一滞,若是掌灯阁的人,此番恐怕又是一番恶战。
“如此下作的偷袭行径,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见黑袍人并不羞恼,周平皱了皱眉,试探道:“阁下想必是掌灯阁的金烛使吧,就是不知是哪个字号的?”周平前次跟卢含光等人交手,虽是被诈破了身份,也从中知道了掌灯阁势力的粗浅情况,此番发问,正是要探探眼前之人的底细。
“桀桀桀,一介散修而已,也配知晓老夫的名号?不知从哪里学得了些许粗浅的御剑门剑招,就敢冒充御剑门的人,还敢跟掌灯阁作对。小子,杀一个掌灯阁的银烛使不打紧,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的是老夫钦定的容器。”眼前黑袍人的声音传出,赫然是一个沙哑声音的老者,他那黑袍下的头颅大力的扭了扭,就听到脖颈的骨节中咯咯直响,好像头颅不该这么长,要随着老者的动作换个位置一样。等说到“容器”二字时,那双看周平的眼睛里,眼神竟是愈发的贪婪起来。“既然杀了老夫的容器,那么老夫的损失就只能找你来赔了,以你练气四层的修为,足够老夫突破境界了。看你如此细皮嫩肉的,放心,等老夫借你突破炼器五层之后,一定会留着你好好享用的。”
周平铁青着脸,虽然还不是很懂这老者话中很多词语的意思,但是借着老者那双饱含渴求的眼光,他瞬间就知道老者是想要他的身体。如此变态,难怪说被杀的那个妖人与他有关联。手中平潮剑做了个剑招的起势,脚尖一点,主动抢攻了上去,口中喝道:“哪那么多废话,老怪物,看剑!”
黑袍人又是桀桀一笑,手中的剑舞出道道虚影,与周平瞬间就交手了十余招。他本是一名江湖的武道高手,在掌灯阁中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算是勉强活的像个人样。十年前阁中出任务时,在一处地下墓葬中,偶然间得到了一本邪修之术,乃是把男子当作女子采补,吸食精气,从而增加修为。于是,靠着这本功法,短短五年间,从凡人到武道高手,他也不知道采补了多少人,这才跨越了凡人与修士的天堑,从掌灯阁的铜烛使一直荣升到金烛使的位置,当了那枯炎派的外门弟子。这枯炎派本就邪性,只要没有查到派中弟子做那等屠杀大魏平民的勾当,便无所禁忌,是以派中多有黑袍人这等以邪门歪道修炼的弟子,据说连门派内的某位修为深不可测的老祖,也是修的那吸人修为的邪术。
等到了练气四层后,采补那些武道高手对他的修炼已经是杯水车薪,只有武道宗师这等人物才能让他有大幅精进的可能,五年的时间他采补了数十位武道宗师,让他修炼到练气四层的圆满,触摸到了那练气五层的瓶颈,而卢含光就是他原本预定用来突破境界的采补对象,若非是周平把人杀了,此刻的他可能都已经突破到练气五层了。
“岂不闻,福祸相倚。”黑袍人的心中隐隐有些激动,周平这等练气四层的修为,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大补,一次采补便能提升境界,养在那里一直采补,甚至可以让他有突破练气六层的希望,这让他如何不欣喜若狂。眼前这个毛头小子,阁内的资料很清楚,三四个月前,在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