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苦
一月之内连升两级,这是整个后宫前所未有之事。
眼下,江清曼在后宫中倒是一时风光,甚至一向深得宠爱的许舒言与江清月都要退避三舍。
流云倒是气冲冲地在宫中抱怨,“小主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
江清月笑道:“之前让你读的书都吃了?”
流云撇撇嘴,“奴婢这不是替小主委屈。”
江清月没有言语,“反正最近皇上也不召见我,那每天便去太后那里抄经祈福吧。”
春华和秋实互相看了一眼。
江清月每日便去太后那里抄写经文,太后自然愿意,看着江清月坐在桌子旁认真的模样,笑道:“你如今越发爱来哀家这里了。”
“嫔妾不过是抄写经文,一是想静静心,二是想替皇上与太后祈福。”
“难为你这孝心了,不过为何突然要静心了?”
江清月沉默了片刻,如实说,“嫔妾最近总是静不下心来,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
太后一眼便看清了江清月话中的深意,“你是因为皇上最近总宠爱江嫔之事吧。”
江清月微微点头,“果然瞒不过太后。”
太后叹息,“既然说到了这里,哀家不得不问你一句。”
“太后请说,嫔妾必定知无不言。”
“你真的是因为皇上宠爱江嫔心思烦乱吗?”
江清月没料到太后问得如此直白,嗫喏了几句,“嫔妾,嫔妾也摸不清心中所想。”
看着江清月马上便要落泪的样子,太后温声道:“哀家知道了。”
江清月不解,“太后知道了什么?”
太后只是摇了摇头,没有作声,“一会午膳留下了陪哀家一起用膳吧。”
江清月自然不会推辞,重新拿起来笔抄写经文。
江清月这几日早出晚归,一直在太后的院中,这让想要耀武扬威的江清曼无法发挥。
青兰劝道:“太后那里柔容华去得,难道小主便去不得?皇上如此宠爱小主,太后与皇上母子连心,自然不会亏待了小主。”
江清曼觉得此话啊有理,便自己做了些糕点去了太后院中。
江清曼刚刚踏进殿中之时,便看见了江清月在桌子上执笔写字,太后在软榻上看书的场景。
她向前走了两步,“嫔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给姐姐请安。”
太后含笑叫起,“江嫔倒是很少来哀家这里。”
江清曼娇滴滴地道:“嫔妾之前位份低,不能前来拜见太后,如今升为嫔位,特地前来拜见太后,愿太后万福。”
太后让白芷姑姑给江嫔搬来凳子坐下。
“嫔妾今日亲手做了些糕点给太后,希望太后喜欢。”
白芷接过江清曼手中的餐盒,递到太后面前,太后拿起一个尝了一口,“味道不错,你有心了。”
江清曼沾沾自喜,看向一旁认真抄经的江清月,“姐姐是否也要来尝尝?”
江清月这才抬起头,“既然是妹妹做给太后的糕点,嫔妾怎么好意思品尝?”
太后笑道:“无妨,你也尝尝。”
江清月这才拿起一块绿豆糕吃了起来。
江清曼娇笑道:“姐姐如今不伴驾,妹妹见姐姐的时间都少了许多。”说罢她摸了摸头上的金钗,“不过妹妹如今也经常伴驾,自是没有时间见姐姐。”
江清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可是这笑容中夹杂着苦意。
“姐姐可不要因为妹妹现在得宠而怪罪妹妹,皇上如今喜爱妹妹,妹妹也是没办法,不过妹妹自会劝皇上去看看姐姐的。”
“那便多谢妹妹了。”
江清月起身行礼,“太后的药煎的差不多了,嫔妾去看看。”
太后神色也有些不忍,微微点头,“你嘱咐他们煎的时间久些。”
江清月离开殿中才舒了一口气,她走向旁边的小厨房,去亲自给太后煎药。
在太后面前,江清月自是不会与江清曼争锋的,而她主动提出离开便可让太后更加怜惜她。
太后或许会以为是她心中苦涩而想要离开。
江清月捧着药进殿的时候,江清曼已经不在了,她侍奉太后喝药,“太后,该喝药了。”
太后喝了一口,“这屋子里酸味好重,还好这药可以压一两分。”
江清月微微一笑。
“你可知后宫众人为何都不爱喝药?”
“嫔妾不知。”
“后宫的女人都苦,自然不爱喝这熬的苦的药。”
江清月知道太后这是在开解她,微微应声,“嫔妾谨遵太后教诲。”
太后看着江清月眸子深处的苦意,不由得微微摇头,真是个倔强的孩子。
江清月刚刚离开太后的院子,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御驾。
她没有上前,只是待圣驾到面前的时候才跪下行礼,“嫔妾参见皇上。”
陆君澈知道江清月这几天天天来陪伴太后,“刚给母后请安?”
江清月起身,低头道:“是。”
看见江清月惜字如金,陆君澈不由得微微皱眉,“最近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你了,感觉你消瘦了不少。”
江清月抬头看了一眼陆君澈,敛去眼中神色,“嫔妾一切都好,多谢皇上关心。”
闻言,陆君澈更加皱眉,他觉得自己此刻矛盾极了,抬举江清曼,就是为了试探江清月的真心,可如今真看到她如此伤心模样,陆君澈总有些生气。
“你要去哪里?”
“嫔妾要去祈年殿中,将嫔妾最近抄写的经书焚烧祈祷。”
陆君澈早就知道江清月最近抄写经书给他祈福之事。
语气还是软了下来,“罢了,朕有空便去看你。”
江清月眸中伤心之色更甚,她克制住不让眼泪掉下来,“是。”
听着江清月声音有些不同,“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江清月开始不愿抬头,而后陆君澈强硬后才抬起头,双眸含泪地看着陆君澈。
她迅速拿起帕子擦掉眼泪,“嫔妾失仪了,还望皇上恕罪。”
说罢她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看着江清月离开的背影,陆君澈有些五味杂陈,他现在更有些摸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