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的心也完整不回来了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正从梦中惊醒，他就站在我的床边，眼中挂着疲劳。他看了我几分钟，就进了浴室。我睡意全无，他出来的时候，我依旧望着天花板发呆。许久之后，我的颈子一阵发痒，我知道他靠近了我。

“弯弯…….”他若有似无的叫了我的名字，我装作没听见。“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吗？”他的语气温柔，温柔的叫我不习惯。我猜想，他可能是因为轻易就把我推给简洲而稍稍良心不安，不然也不会突来的怀柔政策。是不是又在计划着下一次将我推给谁？还真是用心良苦。

“真的打算一直不跟我说话吗？”他抬眼，轻抚着我的发，微微的痒，就像我的心。不知道什么缘故，我竟然很没出息的流出了眼泪。也许是这夜色正浓，人正憔悴。

“你…….”他许是惊讶我为何流泪，眼中划过我看不懂的情绪。

“你想让我和你说什么呢，说你为什么要将我弄到这里，为什么糟蹋我，为什么要让我变成像你一样残忍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说到孩子，我真的心很痛，或许每一个做母亲的人都有一份天生对孩子的保护欲，和血缘无关，和世态炎凉无关。我已不在乎他是否将我卖给别的人别的地方，我没有再能失去的东西了。

“你说什么……”他眸光陡然一冷。我没精力照顾他的心情，撇过头不再看他。我想，也许从此以后，他也就厌倦我了，而我已然做好了一个堕落女人的准备。

“你刚刚说什么？”他扳正我的头，对着我的眼，再问了一遍。

“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孩子没了，随你处置我吧…….”我拉过被子蒙住头，嗡嗡的哭出了声。他腾地从床上弹起，不一会儿就甩门而去。

又是一连好多天没再见过他。我心里虽然沉重，但是比起那个让我永远都忘不掉的痛，我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在这期间，我和阿金，张全，从云君以及他的下属南龙已经比较熟悉，他们经常过来带着我出去，虽然所到之处大都是风花雪月的场所，我已慢慢见怪不怪，立地成佛了。我发现我很有天分，做什么事情只要看他们做一遍，我就了然于心，下一次我做的就很出色。像是与客人周旋，像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像是笑里藏刀，像是皮笑肉不笑，像是调情玩暧昧，这些都已经是我得心应手的事情。只是我，怎么样也学不会涂着厚厚的白粉，穿着花枝招展的衣服，搔首弄姿的等待别人的观赏和采摘。也许，骨子里，我还开着一朵骄傲的花。

管胜桃找到我的时候，我完全很意外。我穿着素色的针织衫，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对不起。”她说。我愕然，想不出她有对不起我的地方。等我抬眼看着她的时候，我惊讶的却是她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你……..”“孩子的事，对不起，我自作主张了…….”她的语气很平静。可是听到她提到孩子，我下意识的挪步想走开。“大哥…….其实……很想要……那个孩子…….对不起……...”她说完看了我一眼，嘴唇蠕动了多次却没再说话，然后平静的走了。可是孩子的确是没了，在我尚还有爱人之心，童泯之心的时候他没了，我的心也完整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