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马平川的少女
虽然最近糟心事数都数不清,但是也不是一点好事都没有。
上次在家教群里的事情至少有回应了,起初对方还不太信任同为高中生给自家儿子补习,原本贺祈年以为这件事要泡汤无望了,谁知道才隔了没多久,对方家长又突然同意了,毕竟老师不分年龄,年纪长的,高校学历和能教导别人并不挂钩。
总而言之,对方愿意给贺祈年一个机会,以下一次月考成绩来证明他的实力。
因为学生就读于a市四中,是唯一一所不需要上晚自习的学校,所以根据双方校规制定的家教时间为每天晚上九点, 周日下午两点到五点。
贺祈年也是第一次正式地给人家当老师,不想辜负家长的期望白拿钱,早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东西,辅导计划,成绩目标,惩罚奖励等等。
晚上一放学,他便装好自己的作业和学生的习题,和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打了招呼便出了校门去找学生的住所。
羊肠小巷四通八达,贺祈年用手机导航,艰难地在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摸索,小巷很窄,两旁都是裁缝店,修手表,粉面馆,抬头望去是复杂交错的电线,往下一点是各种各样晾晒的衣服。
周遭的环境让他没想到还有这种城中村,和一旁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贺祈年迷路了不知道多少次,在耐心即将告罄时,终于是看见和照片上建筑重合的景象,眼前是一个老旧的居民楼,爬山虎遍布外侧墙壁,楼道里阴恻恻的,因为没有光照的缘故简直就是一片黑暗,像是地狱的大门,里面充满了未知和危险。
四楼,他打开手电筒一层层数着,最后在左侧门前停下。
按了两次门铃,门才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挂脖背心的女生,休闲的居家灰色短裤,一件灰色格子衬衫系在腰间。虽然已经进入秋天,但是她似乎一点也不冷,看着细胳膊细腿,肤色白皙,可是白色背心前面却画了一只卡通小狗。
把那一丝仅存的旖旎心思消除了。
贺祈年朝他点头,“你好,我是你爸妈找的老师,贺祈年”
“老师你好,我叫崔显清,你先穿这双拖鞋吧。”
玄关处有一双白色的拖鞋,贺祈年麻溜地拖鞋穿上,跟着崔显清走进房子。
“你爸妈在补习时间都不在家吗?”
他怕眼前的少女误会自己不怀好意,又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问问。”
崔显清倒是没在意,他挥了挥手,“没事的,不是补习时间不在,而是从来没在过,他们很忙,在国外做生意,一年也回不来几次的。”
贺祈年倒是有些担心女生的安危了,独留一个女孩子在家不是很危险吗,更何况她看起来也没有什么自保能力。
但是好像,崔显清也不在意这件事。
这房子和外观看起来不一样,完全没有陈旧腐败的气息,正面的墙上画满大片五彩缤纷的图案,虽然色彩鲜艳夸张,但是看起来却很舒服。
家具也很简单,无非是黑白灰相互交织,整个房子看起来有些空旷,也没太多居住痕迹。
“我们去卧室或者是书房?有书桌的地方就行。”
贺祈年把身上的书包脱下来提在手上,站在崔显清的身后。
“有桌子就行吗,那在餐厅饭桌上可以吗?”
崔显清的声音很好听,不完全偏向于男性或女性,清透温和,让人有和他说话的欲望。
“可以,当然可以,环境安静就行。”
崔显清把桌上放着的水果挪过去,顺手接过他的书包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同学,不好意思,能再告诉一遍你的名字吗?”
贺祈年犹豫了许久才问出口,他刚才的心思都停留在面前人不合时宜的穿搭,等他说完名字才反应过来。
崔显清没说话,咬下笔头,直接在饭桌桌面上洋洋洒洒写下自己的名字。
崔、显、清。
贺祈年小声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写在桌子上擦的掉吗,这还是马克笔。”
崔显清笑了一声,“没关系,除了我这里也没人来,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桌子,不过是打了一个标记嘛。”
贺祈年随着他的笑声看过去,房间光照很好,甚至能清清楚楚看见少女脸上的瑕疵,他皮肤很白,脸颊上的点点雀斑都能看见,增添一些野性生机的美感。
崔显清五官很冷锐,眉眼间有着意气风发的桀骜,却和裴言川的不同,没有攻击性和蔑视。鼻梁很高挺,骨相皮相都十分优越,甚至漂亮得不像个女生。
贺祈年清了清嗓子,将自己早已备课的书本一一摆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本干净的草稿纸。
“你不用紧张,我也就比你大一岁而已,比起师生这些一听就让人害怕的关系,我更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阿姨已经和我沟通过你的情况,似乎在英语和数学这两方面都很薄弱,其他科目相对还不错。”
贺祈年用笔敲了敲鼻尖,笑道:“我见过很多同学,英语和数学像是相克一样,某一科成绩好,相应的另一科成绩就很差,男女都有。不过,你倒不是这样。”
崔显清接过他的话,挑眉说道,“我不是这样,我是这两科都差,对吗哈哈。”
贺祈年还在寻思要用什么话才能委婉一点,没想到对方自己说出来了,还满不在乎,倒是很乐观。
“但是你物理和化学成绩都很好,接近满分,说明理科思维还是很优秀的,学数学应该很快,不至于目前这个分数才对,”
贺祈年从包里拿出几张a4纸,上面都是他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数学题,题量不大,并不是什么刁钻的难题,只是综合性要高一些,他把纸平坦地放在崔显清的面前,又给他一只圆珠笔。
“先写一下这几个题,我不知道你学校的题目难不难,无法准确估量你的基础底子,你只管写,将解题步骤写在一旁,不用每个题都必须解出来,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思考过程。”
崔显清叹了一口气,笔在指尖快速转动着,“老师,对于写题我更想吃东西。”
贺祈年愣了一下,这是为了缓解紧张害怕吗?
“这样吧,你写一个题吃一个零食,我出钱给你买。”
崔显清无奈地点头,他的坐姿不太好,也许是因为近视的原因,头埋得很低,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