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雪媚娘变成了脏脏包
家里是一片狼藉，能砸的东西就没有一个好的，家电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坑洞。看得人惊心动魄。
贺祈年的心都被这一幕揪起来，再怎么说，罪魁祸首也有他的一份，看着用钱买来的家具一夜之间变成泡影，多年的积蓄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向丽萍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光线因为她低着头而照不到脸上让人看不清神色，贺扬却不在家里。
“妈。”
死寂的家里响起清亮的声音，向丽萍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而依旧沉默。
贺祈年没再说话，只是小心的将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点点摆放好。又找来扫把将碎片扫去，亮色地板依旧是灰蒙蒙的。
“爸呢？”
向丽萍嗫嚅着唇，半晌才开口，沉寂一天的嗓子有些低哑，“他说去借钱了，谁知道是不是又去赌。”
贺祈年也不想打电话给他，赌狗要去赌也是拉不住的，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转身去厨房里，找了一圈只找到地上的破烂白菜，几根断裂的萝卜，和一众杂乱跌落在地上的调料液体，黑色混成一滩黑池。
不过在厨房里鼓捣了一会儿，贺祈年便端出一碗冒着热气的清水面，他放在桌上，对着向丽萍说道：“事已至此，先吃点东西吧，不论怎样，人还是要活下去的。”
说完，便回了房间。
他抖落了几下被子，将上面的灰尘弹去，便直接躺在床上。
银行卡在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亮光，贺祈年捏着卡片静静看着。这样小巧轻薄的卡片却能挽救一个于水火之中的家庭，成为了救命稻草。
没想到有一天，裴言川不仅是自己的仇人，也要成为自己的恩人。
想到这，贺祈年就觉得可笑，兜兜转转最终还是要败于裴言川。微小的体积却能将贺祈年的脊背压垮，彻底丢掉骨气。可是没有办法，他不忍心让自己的老妈因为自己晚年遭罪。
他打开房门，将银行卡往桌子上一递，意味明显。
向丽萍盯着这张从未出现过的卡片，问道：“哪来的？”
贺祈年故作轻松，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当然是你儿子赚来的，先拿去还吧。”
但向丽萍涉世大半辈子，当然清楚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何况贺祈年没有工作，又怎么能拿出一笔钱来还债。
见她不肯收，贺祈年挤在沙发上靠着向丽萍，又解释道：“学习好就是资本啊，这里面都是我做家教赚来的，你是不知道，那些家长为了自己孩子成绩提高，能有多下血本。”
“是......是吗？但是你能赚多少啊这点时间。”
贺祈年不直接说明，往后面一趟，“哎呀，学生进步大了，家长就会给奖励的，也不好说一定能赚多少。”
向丽萍拍了一下贺祈年的大腿，“你都高三了，做这些不会太累影响学业吗？”
“不会啊，你儿子是谁啊，我可是天才！”
贺祈年笑着却感到鼻尖一酸，他立马坐起身来，“我先回房间，这里明天再打扫吧，你记得吃面。”
身后传来向丽萍的啜泣，她压住哭腔，“儿子，是我们不好，还连累你......”
贺祈年听不得这些话，他也没转身，总不能抱着向丽萍一起哭吧，更显得这个家似乎下一刻就要塌了一样。
“妈，别说这些，吃完面你就好好睡一觉，明天依旧是新的一天。我还有作业，先回房去了，有事叫我。”
说完，他快步走到房间里，将门一关，从抽屉里拿出一本草稿纸和习题集，用红笔在上面画着重点和标记，倒不是要学习，而是为了给崔显清备课。他用了卡里的钱，往后就只能完全靠自己来还这笔钱，总而言之，他都不想再和裴言川有别的牵扯，这像是一个安放在身边的定时炸弹。
快速的完成了今晚的补习任务，他又匆匆忙忙赶去学校完成晚上的节目主持。
整个过程都很顺利，虽然节目都略显平淡，但是再怎么说也比坐在教室里学习来得轻松。没了心里那块重石，贺祈年整个人都很轻松，甚至发挥超常。
最后一个表演结束时，贺祈年和连静姝共同说出“明年见”三个字的时候，黑暗的天空绽放绚烂的烟花，无数星星点点散落四方，如落英缤纷般，转瞬即逝。
贺祈年被吓了一跳，但依旧是凭靠肌肉记忆熟络的一口气说完台词。也没人告诉他结束之后会放烟花，再说那烟花就跟不要钱一样，一直未曾停过，纵使放完之后中间有间隔，但是依旧还会有新的一轮直奔九霄。
大家都零零散散地走开要回去了，贺祈年和连静姝说了一声后便去后台快速换下衣服，再走之前，透过镜子看见自己的妆容总觉得很艳丽，但这里没有卸妆水，他拿着湿纸巾胡乱擦掉口红，背着书包向外走。
出了校门，往前直走又转了个弯，轻车熟路地找到咖啡店。
一进门，头顶上的风铃作响，贺祈年没心思欣赏，环顾一圈找到位置便坐下。
崔显清正看着刚端上桌的蛋糕，一抬头就看见贺祈年。一瞬间还没认出来，精致的妆容所带来稍显风尘味，和贺祈年本身的气质不相符，很是割裂。
“主持得还顺利吗？”
贺祈年自顾自拿出书本摊开在桌上，笔和纸散乱在其间。听到他这么一问，回道：“顺利。”
贺祈年慢半拍地后知后觉，“嗯？你怎么知道我们学校今晚有表演？”
崔显清没说话，只是转着笔。
看着装裱极佳的小蛋糕，可可粉的味道充斥鼻腔，贺祈年问他：“怎么不吃，不是一般都是要吃完了才做题吗？”
“不了，今天先做题吧。”
他拿过贺祈年给他挑选的题咬着笔头就开始做，趁这个空闲，贺祈年也写着自己的作业。桌子不大，两个人的作业已经占满整张，一方抬头便能直接清楚看见对方的任何一个题目。
当发现白净的作业页面上有着脏兮兮的指印时，贺祈年握住崔显清手中挥动的笔。
“你刚才碰过什么东西了，手怎么这么脏？”
崔显清将十指张开，他凑近，贺祈年问道一股淡淡的火药味，不过更多的是咖啡的香味。在贺祈年将目光全部放在他手上时，崔显清眼急手快地伸出食指擦过贺祈年的脸。
贺祈年冷白的皮肤上顿时留下一个明晃晃的灰印子。
“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