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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龙灵梦没放松，这一掌当然不能硬接，血玉纱衣裳被它同宗血玉髓中精纯怨气完全激活，以前是被动防御，今天算是主动迎击了一回。
防御是防御了，但对方不知道多少年修为的一掌还把龙灵梦拍飞了出去，撞进雪山积雪之中。
“哈哈哈，还爬得出来吗？”
冷脸的李莫离突然大笑起来，嘲笑的话甚至用了灵力，在群峰间激起了回响。
被雪埋了的龙灵梦还是比萧末炎幸运点，没撞在硬石头上，爬出来时，拍了拍身上的泥巴，没事人一样飞回来，
“第一掌，再来！”
老妖王见她没有丝毫受伤，心下满意了几分，“剑主，你可接好了，这第二掌乃是我狐妖一族的至高武学，名为春日屠苏！”
屠苏？
龙灵梦不敢大意，体内灵力也被她调动，在血玉纱下形成一层防御。
“请赐教。”
“好！”
默婿下掌利落，妖力却是比第一掌更加磅礴，可以说丝毫没留情面。寒山白雪，居然被他的妖力催生出一片青草来，当真是刹那春光！
这一掌直击龙灵梦胸腹。
红衣女修如破布娃娃般被击退，虽然没有再次砸烂某个倒霉岩壁，却在空中就吐了血。
胸腹间如遭千万利刃同时刺入，血玉纱和灵力防御卸去了大半力道，可冲入体内的妖力几乎直冲丹田。
老东西，下手够狠！
来不及化解的妖力被她以灵力强行裹挟上涌，这才吐出一口血来，以外伤规避内伤，是修士比斗中的常用招数。
暗中吞下一颗丹药，体内灵力瞬间平稳，痛楚也被暂时压制下去。
“春日无限好，百里醉屠苏。前辈，好修为！”
龙灵梦再次飞回来，除了唇角一丝血迹，看不出任何狼狈。
可若是眼神够犀利，便会发现那血玉纱外衣上已经有丝丝裂纹。
别人看不出，烛九却是知道这一掌不轻，自手臂探出脑袋，“挺得住吗？”
“没事，”龙灵梦抹了血迹，脸上笑意越发明艳，出声也越发豪气，“再来！”
看到此处，李莫离却是带着手下后退了数里，刚好萧末炎也被小旗官们从乱石泥土里掏了出，悻悻醒来。
“那女修扛不住了？死了也好，耗尽了妖王妖力，于我们最有利！”
李莫离微微摇头，“她扛得住，但不会忍下这口气，我们只要在关键时候出手相助，便不算违约。”
萧末炎心里不服，盯着空中红色身影，怒火中烧，哪里还有半分浮夸风度，只在心里暗骂，“心机狡诈，居然先将自己震晕，后逼迫主公结契，当真死不足惜！”
手下的恨意几乎没有掩饰，李莫离冲他微微摇头，也不好安抚。今日之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重回碧落海也没有门派建设之基石。
当年那帮苍穹修士出手，可是连飞行石都瓜分了。
李莫离抬头，心中思绪繁杂矛盾，既恼恨龙灵梦关键时候坑自己，又感叹她一个区区金丹初期修士，居然能接住那老妖两掌。
若真要拼个生死，李莫离自觉也很难杀了龙灵梦。
妖王默婿这一回没有马上出手，居然给了龙灵梦一刻钟调息，没明说，因为他只是提起了一件与当前似乎无关的事情。
“六千八百年前，有一人族修士来黄泉历练，得我妖族供奉，在这北连山脉中住了几十载。
“只可惜他不肯透露姓名，只有一个‘守星人’的称号。”
龙灵梦眉头微动，灵力运转却没丝毫停顿，“哦？”
默婿拄着拐杖，咳嗽一阵，不出掌时又成了老态龙钟模样，“剑主不知此人是谁？”
“未曾听闻，”单是‘守星’两字，龙灵梦心里便已经有了猜测，只是她不想说，“六千多年，若未飞升，怕是早已身消道殒。晚辈满打满算也不过活了二十几年，不曾见过如此长寿修士。”
除了……
“白驹过隙，转眼数千年，小道友说得是啊，”默婿似感叹似遗憾，突然放开了拐杖，枯瘦双手慢慢抬起，“孩儿们，都退远些。”
“默婿爷爷！”狐妖红灵想上前，他肩上黑狐突然落地，化作一俊美墨衣青年，将他拉住后退，“听默婿的，成败在此一举。”
红灵不甘，却没有挣扎，只双眼通红，居然落下泪来，模糊视线中前方佝偻身影渐渐挺直。
其余妖族皆是神色悲戚，却无不听话后退。
寒风辗转群峰，陡生悲怆，龙灵梦缓缓放下双上，“前辈，你我不过三掌之局，何故如此决绝？”
“自是有些缘由，”默婿身上发出‘咔嚓’声响，佝偻的躯体直立，最后竟也是高大威武的骨头架子，只是岁月侵蚀，消瘦不堪。
“吾乃银狐妖族第一千八百七十三代妖王，默婿。得故友‘守星人’所托，为龙剑主保存一份礼物，今日想来是到了日子。”
龙灵梦突然后退，不怪她谨慎，而是默婿身上气息实在太过浓烈，‘这老妖不会是要自爆吧？’
“不知……是何物？”
这哪里要送礼，不是要命吗？
“乃是……啊！”默婿枯瘦的手突然插入自己胸膛。
龙灵梦没来及阻止，就见几乎没有鲜血的妖身撕开，露出一道剑柄。
“残躯早该腐朽，得上仙赐宝剑寄存残躯，苟活许久。龙剑主，这一剑，你可一定要接好了！”
墨绿长剑从默婿撕开的身体中拔出来，引动妖国灵气，全部灌入默婿残躯。
举剑之时，年迈妖王重返青年模样，是个容貌美得不似人的好看男子。
如同上辈子学的废土采集知识，但凡是长得美的东西，就不能把它想得太美。
人和妖也一样，美和危险总要沾上点边。
前两掌，龙灵梦都尽了全力接下，这一剑，她自然更不敢有丝毫大意。
许久未出鞘的雷炎剑握在纤细的手里，火焰与雷电在剑身奔走，形成的一方空间，驱散了风雪，“烛九前辈，您先离远些，这一剑，我要好好接下来。”
烛九飞身，担忧地与龙灵梦对视，“好，别死！”
“嗯，”龙灵梦便是这样，压力越是大，人就越是不对劲，比如此时，若换个人要么一脸慎重，要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