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奥洛拉静静地站着,手还放在薇薇安的手上,女人尖锐的指甲刺破了少女的手背,但她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她沉浸在薇薇安讲的故事了,完全忽略了周围的事。
年轻的少女也曾见过血,亲手抓捕过凶神恶煞的通缉犯,击退过入侵的敌人,但……那只是一个孩子啊!
奥洛拉在内心不解地大喊,再凶残的叛徒也不会上孩子上战场,孩子是无辜的,她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会这样……
在指甲刺破肌肤的一瞬间,血腥味一下子让薇薇安清醒过来,治愈的白光覆盖在伤口上。
知道奥洛拉心思还在怀特的事上,薇薇安就让她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奥洛拉一直想着这件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薇薇安的行为。
浑浑噩噩地踏进魔法阵,光芒亮起来的一瞬间奥洛拉才想起来她一开始想问的,好像是斯诺的事啊?刚才的故事里有他吗……?
……
昏暗的宫殿里,月光从窗户透进屋子,隐隐约约的能看清宫殿里的情景。
男人静静地靠在墙上,几缕发丝垂在额前,与极白的皮肤形成对比的强烈,整个人只由黑白两色构成,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他似乎屏蔽了周围的一切,一动不动的,仿佛连呼吸都没有。
就好像……木偶一样,美则美矣,毫无生气。
斯诺安安静静地看着魔法阵,就像以前的每个夜晚一样,消磨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么。
他拼尽全力地想活下去,但真正有了时间,斯诺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活着就只是活着,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道过了多久,魔法阵突然亮了起来,斯诺原本毫无波澜的眼睛映着光像是也亮了起来。
金发的少年站在那里,看着他,斯诺觉得自己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忍不住想再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刚出魔法阵,奥洛拉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脑子还有点愣。
她看到斯诺的一瞬间,下意识地开口:“对不起。”
斯诺从沉浸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才反应过来少年在向自己道歉。
他错过什么了吗?
等反应过来,奥洛拉无力地捂住脸,不去看斯诺的反应。
她总不能说自己刚才听了怀特过去的事满脑子都是公主,而昏暗的环境柔和了斯诺的棱角,同样的发色和眸色让奥洛拉在那一瞬间把斯诺当成了怀特,道歉也脱口而出。
为她当初第一次见到怀特公主时候浅薄的评价道歉,奥洛拉很羞愧,自己当初怎么能以貌取人呢。
公主经历过那么多还坚强地跟命运做对抗,自己太浅薄了。
羞愧归羞愧,冷静下来,奥洛拉还是面对现实。她诚恳地表示:“很抱歉,希望你能向公主传达我的歉意。”
“我在这里郑重承诺,如果公主有什么需要,只要不违反道德法律,我,奥洛拉·西奥多都会答应。”
宫殿沉默了好几秒。
斯诺用他那双看不清神色的黑眸面无表情地看着奥洛拉,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我会转告给她的。”
看着斯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奥洛拉低落的心情奇异地好了一点。
一个念头突然闯进她脑子里,斯诺应该就是王后在雪地里做的那一个木偶吧,雪一样白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和殷红的眼睛……
这样……奥洛拉眨了眨眼,那斯诺老是板着一张脸就很正常了,毕竟人家是木偶,木头脸木头脸,这不是很贴切吗!
像是看出奥洛拉心情不好,斯诺从墙边走出,走到奥洛拉身边。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果盘,递给奥洛拉。
“这个给你。”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奥洛拉一愣,然后露出了笑容:“给我吃吗?谢谢。”
她接过果盘,随手施了个清洁魔法,就认认真真地拿着红珠果吃起来了。
金发的少年低着头,眼神专注地吃着果子,慢慢地认认真真地嚼着果子,像是在吃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在奥洛拉看不见的地方,斯诺眼神柔和了下来,就像是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某个人的影子。
吃完红珠果,熟悉的味道让奥洛拉心情好了不少,她眉头舒展开,转头对着斯诺说:“谢谢你。”
“不用。”
“我是真的想谢谢你,我想了很久,本来想送你……算了,我发现我可能太自我了,看到的可能只是表面。”奥洛拉自嘲地笑了笑,她叹了口气,看向男人。
本来奥洛拉是打算送斯诺自己珍藏的魔杖,她原来是想斯诺既然是教母的学生,那魔法应该不错,送巫师魔杖绝不会错。
但……既然斯诺很可能是木偶,那魔杖就完全没有作用了嘛。
“我今天好像承诺了太多,不过我说的都是真心的,呐――”
一枚漂亮的种子抛向斯诺,顺利地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中。
奥洛拉接着说:“这是魔空藤的种子,你把它捏碎,不过你在哪,它都会把你带到我的身边,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强的。”
听薇薇安的意思,斯诺的敌人很强大,那他的处境应该很危险。
即使是在禁术下还是绝魔区,魔空藤都可以忽视直接穿越空间,是保命的好东西。
斯诺低下头看着手心的种子,轻轻合上手掌,低低地“嗯”了一声。
说完了想说的话,奥洛拉就想回去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她打算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怀着复杂的心情,奥洛拉踩上窗沿,正打算翻窗离开。
“宫里只有老师的宫殿有检测魔法的。”斯诺突然开口。
奥洛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斯诺话里的意思,只有薇薇安的宫殿有,换句话说就是,其它地方都没有。
这意味着,她在这里使用魔法也没关系。
奥洛拉没有回头,她潇洒地挥手:“谢啦。”
下一秒,奥洛拉变身成冬号鸟从窗户飞了出去。
斯诺垂下眼,嘴角微微勾起,像是想到了什么。
记忆里,金发的少年抱着跟自己一样高的长剑,站在高高的树枝上。
高大的树强硬地从墙角长出,像是硬生生地嵌入墙里。
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