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第六十七章
“你有的。”
霍衍肯定地点头，幼稚的模样和林芷存下的狗狗表情包如出一辙。
林芷揪在衣服上的手指简直要开始打架，她苦恼地噘了下嘴，眼神里的哀怨几乎要透出来。
脚下的步子定在原地，林芷瞥了眼霍衍手中抓着的口红，给自己找了个看似天衣无缝的理由，小声劝解自己，“就当谢谢口红。”
她抿了下唇，趿拉着拖鞋在地面上移出一小步，展开衣服伸长着手臂就要往霍衍身上套。
霍衍故意平伸着手臂，林芷抬起手半天也没够上。
林芷伸出一只手，指腹重重按了一下霍衍的小臂，语气忿忿不平，“放下来一点。”
霍衍没说话，手臂却依言放下了，只是真的就放下来了“一点”。
林芷抬起头白了霍衍一眼，“不要这么幼稚。”
“可是我才18岁唉，幼稚一点很正常。”
林芷毫不走心地点点头，拽着衣服在心里呸，“知道你年轻，能不能尊老一下。”
对于林芷有些骄横的语调，霍衍很是喜欢，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昵，证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为了尊重老人，霍衍乖巧地将手放在合适的高度，口中的话却仍旧撩人，“我尊老了，姐姐可以爱一下……”
林芷套衣服的手卡在一半，霍衍的话没有说完整，但她也知道后面跟着的应该“幼”字，她抬起头，正想反驳，却正对上霍衍的目光。
他的眼睛清亮，像是冬日高悬的月亮，遥远又清冷。有些苍白的嘴唇微微嘟起，口型明显不是她想的那个字。
他又在与她开玩笑了，林芷垂下眸子，脑海中划过他恶作剧之后肆意的开怀大笑，脸颊的热气像是被兜头淋了一盆凉水，散了干净。
“穿吧。”林芷沉下语气，手上动作也不再小心翼翼。
“姐姐？”霍衍的语气疑惑。
林芷点了下头。
不知道为什么，自那句话说出来以后，林芷的情绪就低落了下去，霍衍虽然想问，却还是转移了话题，“明天要上班了吧。”
林芷又点了点头，将外套的单边袖子套进霍衍的手臂，随口问道：“你实习的公司定了吗？”
霍衍点点头，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苦恼，“我明天也要去上班了。”
“害怕和同事关系处不好吗？”林芷猜测性询问，想想当初她刚出大学的时候，最担心的除了工作以外，就是人际关系，“没关系的……”
“不是……”霍衍垂眸看林芷，停顿了半晌，声音放缓，“公司午休时间很短，我中午回不来了。”
林芷抬头看霍衍，不明白他在苦恼什么，尝试性安慰，“试试能不能趴桌休息一会，不行就买个折叠床，如果公司不允许，那就只能忍耐忍耐，晚上回家，再好好休息。”
嘴中嘀嘀咕咕着，将这边套好，林芷松开外套，绕到霍衍的另一侧，探出身子准备拿起衣服。
“中午不休息也没关系，”霍衍偏头夹住雨伞，将手中的东西置换了一下，方便林芷帮他穿另一边袖子，“就是怕以后中午我都不能陪姐姐打扫了。”
林芷搭在霍衍的肩头的手一顿，她忍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将衣服拽过来展开，从他的右手套上去，声音清冽，“那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工作。”
声音不大，落在不算空旷的楼梯道里，砸出令人窒息的寂静。
霍衍垂头看，林芷的双手已经自动落在他的颈侧，替他整理衣领，她的目光紧紧随着双手的动作，却始终不愿多看他一眼。
霍衍偏了下脑袋，耳廓贴在林芷的手背上，他垂下眼睫，眼瞳像是被外头的细雨吹过，“姐姐，我在想，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手背上的温度冷得她一激灵，她抬起眼，下意识将手撤开，手背猛地擦过霍衍的耳垂，将他的耳垂狠狠翻折。
耳垂上的疼痛让霍衍微微眯了下眼，“我今天来，是记得你明天上班要做检讨，怕你……”他停顿了下，未尽的话语是越界的关心，他咬了咬牙，继续开口，“我早上起来去买口红，想让你开心一点，但是我在楼下等了好久好久，你的窗帘也没拉开，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还在睡觉，会吵醒你……”
“我……”林芷被这一长串的话语痛击在原地，她眼睫垂着，几乎说不出话来。
霍衍吸了吸鼻子，桃花眼皱成了难看的三角形，“我眼睁睁看着你的朋友上去又下来，才敢给你发消息，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你要这么狠心和我划开界限？”
林芷抬起头，看着霍衍几乎要哭出来的模样，她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一串钥匙，连一张纸巾都没有。
瞧见林芷四处乱摸的手，霍衍抬起眼，一副倔强的模样，“我没哭。”
林芷简直震惊，霍衍已经完全趋向于成熟男性的身形和与她相处的种种表现，让她完全忘记他是个刚成年的孩子，他低眉垂眼，满腹委屈地抱怨简直比方晚晚抱着她撒娇还叫人糟心。
林芷呼出一口气，她好像不知不觉已经把霍衍当成了一个成熟的男性，会对他产生难以抑制的绮念。
他只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啊！
她简直是个禽兽，不，禽兽不如。
林芷的愧疚几乎已经写满脸上，“是我错……”她发誓绝不胡思乱想了！
霍衍气呼呼将手里的口红和雨伞塞到林芷的怀里，“你有什么错，你全都是对的。”
林芷把口红塞进口袋里，雨伞顺手放在灰扑扑的台阶上，双手拽着霍衍外套的衣角，焦急地来回乱晃，“是姐姐错了，姐姐以后……”
霍衍的目光渐渐下移，落在林芷愧疚的脸上，嘴上还在嘟嘟囔囔，“以后什么？”
“以后陪你看电视。”坚守己身，决不胡思乱想。
霍衍低下头睨她，语气有些松软，“你保证？”
林芷连连点头，比上学时老师问这题会了吗还要认真。
“喂——看你们两老久了——”
伞后传来一声怒吼，林芷被这声吓得一激灵，手上的劲头一下子没控制住，将霍衍拽得半弯下腰，伞骨在墙上留下一道长痕。
霍衍一把按住林芷的手，朝着她摇了摇头。
“小年轻谈恋爱出去谈，不要在楼道里腻腻歪歪的。”那声音看两人没个动静，继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