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6 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晃眼已经是国庆以后了，酷热的暑气消减，傍晚的风都混杂着秋天的气息。
今天的工作结束以后，林芷正坐在桌前捏着钢笔练字。
钢笔是新买的，那支用了好多年的旧笔已经修不好了，她收了起来，再也没拿出来过。
工作后养了多年的习惯在遇见霍衍之后断了，在和霍衍分手之后又重新捡了起来。
林芷临摹完一页纸，将钢笔搁在书边，揉了揉手腕。
正提起笔准备下一页，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又搁下笔，林芷站起身，走到门边，“哪位？”
“林芷，你吃瓜了吗？”徐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芷打开门，看着门口一脸兴味的徐徐，随口问，“吃什么瓜？”
徐徐耸了耸肩，挤进来，将手机举到林芷面前，“我们之前不是去了那个石榴镇嘛……”
林芷思索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徐徐说的是之前助农的乡镇，那里有不大好的记忆，她关上门，随口问道：“怎么了？”
“你还记得接待我们的有点油腻的主任吗？姓王……”徐徐手下不停，亦步亦趋地跟在林芷身后。
林芷的心脏猛地停顿了一秒，眼睫稍垂，语气有些含糊，“他……怎么了？”
“哎！”徐徐一巴掌拍到林芷的手臂上，没想到林芷突然哆嗦了一下，掌下的肌肤发冷，她搓了搓林芷的手臂，“生病了？你浑身发冷。”
“没事，刚吹了会风。”林芷抽回手，随意摸了摸，“你接着说。”
“听说他被抓了。”徐徐将手机递过去，一个小群里正在讨论这事，“听说是因为猥/亵女生……我就说那人喜欢插科打诨，李主任还不准我说。”徐徐边吐槽边啧啧摇头。
窒息的凝滞感堵在胸腔里，林芷贴在腿边的手紧紧攥着，好半晌才发出一点气音，“……活该……”
“可不，听说不止一个女孩子被……”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徐徐悻悻收回手机，手指按在屏幕上义愤填膺，“幸好这次被抓住了，不然还不知道以后要迫害多少好姑娘。”
“是，幸好。”林芷木然地附和了两句，神思不属地走到床边，拿起床头的矿泉水，拧开仰头猛喝了几口。
徐徐跟到床边，盘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这要是早曝出来，他们石榴节都办不好了得。”
“通报下来了吗？”林芷坐在床边，手背在身后揪着夏被。
“还没呢，但据我朋友的可靠消息，肯定跑不了。”徐徐视线盯着手机，眼珠子随着屏幕上的字反复移动，明显还在吃瓜当中，“说起来，林芷你还记不记得……”
林芷坐在床边抱着腿，搁在膝盖上的脸颊微微抬起，“什么？”
徐徐收起手机，直起身子，八卦欲十足，“在那个乡镇直播的那天早上，有个女孩子大早上哭着走了……”
林芷一抬眸，对上徐徐猜测的眼神，一瞬间如坠冰窖。
发生这种事情，人们的关注点不自觉就会倾向那些受害的女孩子，猜忌和流言像是带刺的尖刀，裹着沁人的寒意，刀刀插在女生最柔软的地方。
林芷一低头，嘴唇贴在膝盖骨上，硌得生疼，“别乱猜了，我们的重点应该关注坏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也是。”徐徐点点头，“我就是觉得那些女孩子好可怜。”
林芷摇摇头，“伤害已经不可逆，坏人得到惩罚才是对……她们最好的慰藉。”
徐徐走后，林芷没再继续练字，她通身寒凉，像是刚淋了一场大雨，房内的空调没有开，她开着窗户，坐在床边裹着夏被吹晚风。
总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解药，她捏了捏裹在被子里的手腕，那上面正微微泛着热，被伤害过的人怎么会因为时间长远就忘记。
她几乎没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却还是会反反复复回想起那股恶心的触感，更何况那些被……
林芷垂下眼睫，莫名其妙想起了自己那句话。
霍衍向来都是聪明的，绅士有礼、进退有度。
她始终记得那个潮湿的夏日雨夜中，被她反复拒绝后，不知道霍衍是顶着什么样的心情在楼道里辨认她的声音，听见她杂乱的脚步声后，不声不响地跟着她送她出门。
不可否认微博私信的解释在日后动摇了她的心，让她在午夜梦回时，怀疑自己的决定。
她是不是错了，太苛刻，才会……
夜风有些凉了，吹得人脸颊发僵。
林芷抬手抹了把脸，掌心按在眼皮上缓了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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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后的第三天，上午工作才刚结束，徐徐捧着盒饭乐颠颠地跑来，“要放假啦要放假啦！”
林芷盒饭盖还没掀开，抬起眉头也有点兴奋，她们一整个国庆都没休息，连着在外面跑了十多天，骨头都跑散架了，“消息可靠吗？”
徐徐将盒饭放在桌上，一把拉开椅子，“我徐某的消息能出错吗？”
林芷扯过两张纸巾放在徐徐面前，颇为赞同地点头，“也是，你可是我们的八卦小天才。”
顶着徐徐的两个巨大的白眼，林芷继续问，“放几天知道吗？”
“好像是至少三天，拿饭的时候李主任刚好在打电话，我听了个囫囵，李主任就吹胡子瞪眼不准我听了。”徐徐拆开饭盒，拿纸巾擦了擦滴在桌面的水，看着林芷把菜送进嘴里，她突然揶揄着撞了下林芷的手臂，“你不是最喜欢上班了，怎么也期待放假了？”
林芷好笑地摸了下被撞的手臂，“您真看得起我，我在哪不都是条咸鱼。”
“你这么凡尔赛，出门是要被打的。”徐徐捏着筷子哼出了声。
下午放假的消息果然如徐徐所说的那样，刺激地人眼睛都红了。
徐徐握着林芷的手臂激动地都快把她的手臂摇断了，“苍天啊，竟然是四天假期，我好久好久没见过假期了。”
林芷由着徐徐闹，嘴角的笑意也一并止不住，“我也好久没见过假期了。”
知道了要放假的消息以后，大家再工作起来就带着些莫名其妙的兴奋，连带着林芷都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期待来。
群里的晚饭接龙除了带头的李主任，和温笑闲以外，再没有一个人赏脸吃盒饭。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工作的现场爆发出一声声欢呼。
林芷也有些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