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
药糕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庄俞又带着季纯去了小舅那里。
本来是想让外公给她把把脉的，可惜不赶巧，外公同往年一样外出了，不知归期。
小舅给季纯把脉的时候，庄俞一直在旁边仔细地看着，不知怎么的，庄大爷总觉自己的外甥对自己的医术不太信任，待他写完脉案之后，人靠着椅子往后头仰。
有点混不吝地说：“臭小子，你有时间嫌弃我，不如自己判断。”
激将法对庄俞一点用没有，他不吃这一套，只说过两天来拿药，便领着季纯出了门。
季纯走在他旁边，还在回味小舅那句话地意思，她抬头看向庄俞，语气里满是好奇和求知欲，“庄俞，你会把脉吗？”
“会一点。”
“这是不是要学很久才能学会啊？”
季纯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也见过中医，不过大部分都已经头顶白发，像庄俞小舅这个年纪的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像庄俞这么小还会把脉的人啦。
既然庄俞说会一点，那也应该会的不止一点吧。
“小时候学过。”
“哦。”
季纯点了点头，对庄俞有点佩服。
她有点好奇，庄俞小时候到底学过多少东西，一只手能数的过来吗？
“那刚才小舅问你有没有后悔是什么意思？”
庄俞的步子一顿，眼神闪烁，似乎有点介意这个问题。
他看着季纯，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我以前想当中医，现在想学眼科。”
感受他语气隐约瞒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季纯没有再追问。
这种问题，每次见到小舅就会被问，他渐渐也习惯了。
现在的迟疑，也只是想到了不太愉快的事。
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什么时候对中医感兴趣了，听庄女士说，他刚会走路，就会赖在中医馆不走，后来老俞专门在附近买了套房子，供母子二人留宿。
在他去京城之前，一直想学的都是中医。
＊
这次成绩的巨大进步，给了季纯很大的信心，她的学习兴致与日俱增，连着庄俞都有点招架不及。
看着下课也不出去放风，一直学习的季纯，庄俞头一次觉得于梦窈是有点靠谱的。
“别一直闷在班里，这两天怎么不见你们两个人去超市。”
话说完，有片刻安静，季纯才反应过来庄俞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写字的速度慢了下来，视线仍然停在卷子上，“这两天窈窈忙着计划圣诞礼物呢。”
距离圣诞还有一个星期，庄俞跟着几个人的日常表现大致猜出了各自礼物的归宿。
倒是季纯，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你呢？”
“我？”季纯抬起头，笑着说：“这是个秘密。”
说完又低头学习，好像对庄俞送给谁礼物这件事一点都不好奇，一句都没有多问。
“那也不要一直学，对眼睛不好。”
季纯面上点头，心思还在刚才看到的最后一道题上，知道庄俞的大手覆在上面，阻断了她的视线。
然后季纯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庄俞的右手食指内侧也有一颗颜色很浅的痣。
她多看了几眼，然后在庄俞的坚持的下把卷子收了起来。
本来也是今天晚上的作业，回家写也是一样的，只是她想多腾出来一点时间。
“对了，言哥元旦可能来不了了，他和你说了吗？”季纯想到自己昨天收到的消息，朝庄俞看过去。
本以为他会有些意外，却见他面不改色地说了句，“说了。”
季纯有点奇怪，这两个人现在关系都这么好了嘛。
她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有没有联系，毕竟连陈言为什么说庄俞有趣她都不清楚。
再说了，还有什么事是这两个人瞒不住的吗？
刚有点气馁的季纯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也瞒着一件事，这个认知让她瞬间变的得意起来。
看着表情多变的季纯，庄俞眼里掠过一抹笑意，微微摇了摇头。
也是从六个人准备过圣诞节开始，季纯逐渐意识到大部分同学对圣诞节的来临还是十分期待的。
圣诞节不仅意味着元旦将至，更是传达心意的好时机。
她忙着准备自己的圣诞礼物，因为是计划之外的事，既要保持神秘感，又要寻找合适的礼物，光是想，就花费了她好几天。
六个人原本的周末聚会直接被推迟到元旦之后，准备在圣诞来临之前为了礼物全力以赴。
于梦窈是最先撑不住的那一个，她在体育课的时候问易梦和季纯，两个人的礼物送给谁。
“易梦不用说了，就抽完签你那春风得意的样儿，我就知道了。”
易梦没有一点害羞的意思，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语气得意地问：“很明显吗？”
“非常明显。”
“嗯。”
季纯和于梦窈相视一笑，无比默契。
“季纯呢？”
看着一脸好奇的于梦窈，季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神秘一笑。
“说说呗，啊啊啊好好奇，不信你摸摸的我心。”
季纯被她“不择手段”的肉麻逗笑，笑着躲过她伸过来的手，“你猜。”
于梦窈哪能猜的到，她带着商量的语气，“要么咱俩交换一下？”
“不要。”
见她这么坚持，于梦窈反倒不好意思问了，微微撇了撇嘴，默默劝自己再坚持一下，反正谜底快要揭晓了。
“不知道今年的第一场雪什么时候来，想看雪了。”
易梦胳膊抵在膝盖上，拖着下巴。
“应城往年什么时候下雪啊？”
“元旦前后吧，我记得初一的第一场雪是圣诞节下的，超级有节日氛围。”
季纯没想到应城的初雪会来的这么早，“我以前看雪，通常都到过年的时候了。”
“应城就是这样，雪季漫长。”
于梦窈畅想着初雪来临的时候，暖光冬雪，听着就让人心动。计划越想越细，连下雪那天要穿什么衣服都想好了。
这是季纯在应城的第一个冬天，她也很期待和这群伙伴迎接初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