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霍去病打量着手中指甲盖大小的硝石，抬头于息禾道：“我曾见过方士用此物炼丹，这是什么？”
“地霜。”硝石别名地霜，息禾道，“这是一味药材，在药店便有卖。”
霍去病看着水中结成的冰，好奇的问：“这又是什么原理？为何将地霜放入水中，便能结冰呢？”
面对霍去病求知的眼神，息禾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冬日冷，水温降低便会结冰，而到了春天，天气回温，冬日里结成的冰就会融化，这是众人皆知的常识。”
息禾继续解释道：“地霜放入水中，能降低水的温度，这才能够使水结冰。”
硝石制冰的法子在唐朝之后才出现，如今是没有的。
而且硝石不仅能够制冰，还是制作烟花爆竹还有火药的材料之一。
火药是中国四大发明之一，杀伤力巨大。
在西汉，火药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不过息禾也没打算将火药现世，她时时刻刻的记着这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王朝，《孟子》中有句话叫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火药杀伤力巨大，它的出现，刘彻将会恐慌息禾拿出杀伤力更大的武器，进而动摇他的地位。
就算她没有谋逆的心思，可一旦到那时，刘彻必要她死。
她绝不会自找麻烦。
霍去病将硝石放回到木盆中，起身笔直的站着，目光盯着水中越来越多的冰块。
“长安城的公子小姐们，如今都被暑气折磨着，若是有这制冰的法子，将冰卖给他们，价格高些，他们想必也是愿意的。”他扭头看向不知想什么入迷的息禾，道，“你如今已经脱了奴籍，又是我身边的人，鲜少有人能欺负了你去，自是可以制冰贩卖，拢些银子，为何又将这法子拿到我面前？”
闻言，息禾抬头惊讶的看他。
霍去病是在教她学会利用他的背景捞钱？
若是在人人平等自由的现代社会，不用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性命，息禾定然想要多赚钱，让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
可是在这个随时没有明天的时代，息禾更想努力的活着，能有尊严的活着，钱财对于她而言，反倒不是这么重要的。
反正如今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加上制冰的法子只是小技，利润巨大，但是远没有造纸术有历史意义。
如今造纸术已经被朝廷接管，息禾拿出制冰的法子，就是知道这里面的巨大利润，想要讨好霍去病。
“公子，我不善经营。”息禾找了个借口。
霍去病询问道：“若你不介意，可否让离羽代为经营？若有了盈利，其中的利润与你五五分成，可好？”
息禾摇头。
霍去病以为她不愿，并不强求：“若你不想用这法子来赚钱，那便算了。”
“不是的。”息禾赶紧道，“若是这法子盈利，公子只需给我一成的利润就好。”
霍去病闻言嘴角勾了勾：“你倒是不贪。”
话落，他这才看见息禾头上带的银簪正是他送的那支，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装模作样的抱胸，正经道：“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说与你五五分成，便是五五分成。”
他下巴微微上扬，带着少年人自有的骄傲。
见霍去病这般说，息禾便不再拒绝。
息禾与霍去病去了书房，将制冰的法子与注意事项，以及用冰衍生出的吃食都写了下来，霍去病便差人拿去给离羽。
而离羽拿到这个制冰的法子后，整个人震惊得张大了眼睛，竟猜测息禾落难前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小姐。
可惜息禾没看见离羽的表情，否则她面对霍去病对此反应平平的挫败感会少很多。
离羽便着手安排制冰的事宜，息禾见识到他的能力，心里十分的放心。
时间慢悠悠的流逝。
勾越在一个晚上堵住了鬼鬼祟祟的息禾，他拉住息禾的手将她带到暗处，闭了闭眼睛，声音干涩：“别去，我帮你做。”
翌日，卫不疑生辰这日便到了。
府中变得十分的忙碌，据说，卫不疑请了很多权贵家的公子小姐来府中做客。
息禾手里提着礼物跟在霍去病身后，一起前往卫不疑住的院子。
院子里人来人往，息禾远远见着卫不疑在院子门口与人寒暄。
他依旧穿着一身的玄衣，黑色襄边的腰带束腰，肩宽腰窄。
霍去病带着息禾走到卫不疑面前，让息禾将礼物递过去：“这是我亲自给你挑选的礼物，你定然喜欢。”
站在卫不疑身边的是他的侍女采薇，她上千接过息禾手中包装好的礼品退到身后，趁着霍去病与卫不疑谈话间，目光轻蔑的瞥了息禾一眼。
息禾感觉到采薇恶意的目光，她只装作不知。
她心里厌烦这些使下作手段的人，索性低头站在霍去病身后，不再看她。
接着，息禾感觉一道恶意的目光盯着她的后背，让她感觉到背后发毛。
息禾忍不住回头看，只一眼，她手脚发凉，如坠深渊。
是曹襄。
他穿着蓝衣，衣服上用黑色丝线绣了蟒蛇，腰间佩剑，神情倨傲。
在他的身后跟着两个奴隶，跟着他一起走了过来。
息禾见状，忍不住往霍去病身边靠了靠，她想到曹襄的残暴，腿软得厉害。
“别怕。”霍去病扶助息禾，安抚道，“这里是将军府，他不敢做什么。”
息禾定了定神，强行让自己镇定。
他眼神扫到曹襄身上，眼神骤冷。
卫不疑不明白息禾与曹襄有什么官司，见到息禾害怕，身随心动，直接上前拦住曹襄，扬着下巴道：“你怎么来了？”
这张扬的性格，卫不疑与曹襄不逞多让。
“我怎么就不能来？”曹襄冷笑，右手狠狠的拍打卫不疑的肩膀，“不要忘记了，现在，你还要叫我一声兄长。”
卫不疑捏住曹襄的手，用力甩开：“你可住嘴吧，晦气。”
曹襄目光从卫不疑身上移到了息禾身上，他上次从上林苑回去后，被马蜂蛰破了相，肿胀的脸半月才消了下来。
他那段时间一直在府中修养，等伤好全的时候，得知霍去病身边的侍女改进了造纸术，打听之下得知那侍女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