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将军归来
孟冬十月，北风徘徊。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要来得早一些，刚入十月，霜冻降临。
塞外苦寒，长安城内传来了捷报，宋国第一战神魏冷晔所向披靡，不到一个月便以少击多大败金人。
彼时的将军府早已是张灯结彩，全府上下的佣人忙成一片。
一大早天还未通亮，容嬷嬷便吩咐周蕊儿拿着碎银几两到打铁街旁的百年糕点铺买桂花糕。
周蕊儿双手接过那用着深色麻布包裹着的碎银揣在怀里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后院小门的方向走去。
路过东厢院的时候，一声凄惨哀怨的啼哭声将胆小的周蕊儿直接吓住。
顺着声音，她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东厢院的门口处，小心窥探着着里面的动静，由于好奇，她整个人都趴在了门沿上。
她远远地就看见了主母院内的管事李嬷嬷命两个家丁拿着长长的木棍一板一板重重地打在融雪的身上。
看着她那皮开肉绽，浑身早已鲜血淋漓的模样，周蕊儿直接愣在了原地。
“冤枉啊李嬷嬷，那针线人偶真的不是我的，我更没有要诅咒将军。”
在重刑的逼问下，融雪早已泣不成声。
李嬷嬷：“好啊，还给我嘴硬，来，继续给我打。”
站在一旁的两个家丁在这时更是铆足了劲卖力地打着融雪，怎奈融雪身子单薄，还不到三十下便咽了气。
周蕊儿进魏府不到一年，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家里的女婢被活活乱棍打死，一时吓到迈不开腿。
正当她还愣在原地时，身后传来了二管家的声音。
“好啊，你这小丫头躲这里偷看什么？”
周蕊儿浑身如中雷劈，木木地转过了身，心虚的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看到二管家那盯着她的眼神，周蕊儿吓得都要哭了。
她吓得浑身哆嗦起来，更不敢抬头二管家一眼，她将整个头埋得低低的，双手放在前面，毕恭毕敬道：“奴婢只是路过这里，现在就走。”
二管家快步地走到了她跟前直接挡住了她的去路，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这东厢院也是你这丫头能来的吗？”
周蕊儿原本就胆小，如今被二管家挡了道，整个人直接瘫坐在他面前，双手也撑在了地面。
园内回旋的冷风轻轻吹拂起二管家的棉麻布袍，周蕊儿瘦小无措地坐在地上不敢乱动。
她眼里含泪嘴里细语地为自己解释道：“奴婢错了，奴婢是奉容嬷嬷的命令要出府买桂花糕的，只因路过此处听到声音便停了一下，我什么都没看见。”
正当她举步艰难地想起身迈开步伐时，李嬷嬷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
“在这门口作甚呢？”
李嬷嬷双手叉腰，清冷的眸神瞥了一眼脚边坐着的周蕊儿，怒气霎时浮在脸上。
二管家见状便笑脸盈盈地贴了上去，在魏府，谁人不知道这二管家和李嬷嬷暗地里搭伙过日子，俩人虽年迈，但搭伙过日子也好过独守空房。
以两人如今在魏家的地位，钱财都是宽裕的，结合在一起无非也就是各取所需。
李嬷嬷见那二管家看着周蕊儿的目光很是微妙，明明像是在质问她，但那黑溜溜的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身上看去。
周蕊儿过了豆蔻年华，脸上的五官还没长开，黝黑的皮肤也上不了台面，只是她那双水灵的眼神，任哪个男人看到了都忍不住想要垂怜疼惜。
再加上二管家盯着她那垂涎三尺的模样，李嬷嬷再也忍不住地大声呵斥道：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说，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听到李嬷嬷的呵斥，周蕊儿将头垂得更低了，刚刚弯下的腰又是趴在了地上，握紧的双手紧张到相互摩擦着。
“回李嬷嬷的话，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奴婢是奉容嬷嬷的命令出门买糕点。”
李嬷嬷见多了这种场面，还以为周蕊儿是特意来这里勾引二管家，纯心想要她心里不痛快，她双手叉腰质问道：
“那糕点呢？”
“还...没...买。”周蕊儿说话的时候带着颤音，讲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自然。
“好啊，看你一股狐媚劲，想必也是来这勾引男人的，来人，将她押走审问。”
李嬷嬷眼里容不得沙子，她虽徐娘半老，但这魏府每年招进的年轻女婢多不胜数，她必须将这些不安分的女婢都全部处理掉。
她向来做事的准则便是宁杀错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秉着主母林温卿对她的信任，李嬷嬷在府中做事雷厉风行，众人更是不敢惹她。
周蕊儿一听到她这话，双腿瞬间瘫软了下来跪在了原地，立即求饶道：
“李嬷嬷，奴婢以后不敢了.........”
她很清楚被李嬷嬷收下的人带走的后果，刚刚融雪被乱棍打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所谓的审问也就是屈打成招。
周蕊儿趴在地上狂磕着头，白皙的额间慢慢地磕出了血珠子染红了半个额头。
李嬷嬷：“晚了，带走。”
站在一旁看戏的二管家也实在不忍如此娇嫩的女婢就这样被这李嬷嬷带走，他轻咳了便凑到了李嬷嬷的身旁道：
“这小丫头可能也就是路过，何必这么为难她，就放她走吧。”
李嬷嬷心中的气还未消解，听到二管家亲自为她求情，便更加认定了俩人暗地里早已暗度陈仓。
她冷呵一笑，唇角勾起一抹讽笑，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两名家丁大大声地重申了刚刚的话：
“还站着作甚，把这狐媚子直接给我拉下去重大三十大板再好生伺候，谁知她是不是哪路大人物派来勾引男人的。”
这李嬷嬷向来心狠手辣，就连二管家也只能听从她，顺从她，否则夜晚可就不好过。
二管家虽舍不得这娇嫩的小女婢，但为了自己的夜生活，只是叹了下气就不再理会。
“不要，不要，求求你李嬷嬷，放过奴婢吧.........”
眼见着身后两个强壮的家丁拿着那沾了血迹的木棍走了上前，周蕊儿吓得浑身一激灵，站起身后撒腿便要逃跑。
她边跑边往后张望着，跑没两步便迎面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单薄的身躯直接被弹出一米开外。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