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昭示
?”
……
腊月廿四,顾佰回京,皇帝大肆褒奖,并立刻下旨命姜索阳运送军饷前往边关。
同日,钦天监表奏,西南朱天井宿与北斗狗国暗淡,为民穷财尽兵斗动乱之凶兆。月入咸池,亮,则井宿辉映。又以北象玄武主水,当择帝女属水,大吉大喜冲之,以化此煞。
崇文帝阅毕,沉思不语。
此时,凌越公主对外称病、闭门谢客已有数日。
隔日,钦天监监正当朝进言:“凌越公主诞于冬月,五行属水,为喜冲化煞最宜人选。且其目下.体弱,正是咸池生入之征。黄道吉时,天命所归,请陛下择日为其赐一良缘!”
此言一出,满朝愕然。
素来不发己见的端王率先出列,叱骂钦天监监正:“满口胡言!一国公主的亲事如何能影响国势,简直荒谬!”
钦天监监正据理力争:“此为天意,臣不过如实上奏。”
沈建白也道:“公主成亲实非小事,所费不赀,还请陛下三思。”
钦天监:“先定亲即可。”
朝堂上再次吵开了花,崇文帝却不发一言,喜怒难辨。
早朝一散,顾澂连朝服都没换,立刻赶去了凌越公主府。
公主府大门紧闭,顾澂大力叩响了门环,却无人应答。他眉头竖起,绕路去了侧门。
侧门倒是开着,守门的两个小厮认出他,正犹豫着要不要伸手拦他,顾澂已经大步擦过他们迈进了府内。
两个小厮一惊,又不敢走开,心想公主与端王交好,应当不会出事,便只好放任不管。
顾瀓直奔主院,见疏芩疏银门神似的杵在外边,沉声问道:“六妹妹呢?还病着?”
疏芩道:“回端王殿下,公主病重,起不来身。”
顾澂皱眉,眉间升起一股烦躁:“去通传,我有事要和她说。”
他往日都是笑嘻嘻的模样,现在却是正颜厉色,疏芩疏银面面相觑,连忙去传话了。
少顷,主屋打开。
顾澂大步进去,直接走到了床边。
床榻的纱帐被半撩开,福吉居然也在,他扶着顾让起身,垫了个软枕在她背后。
顾让脸色苍白,盖着厚厚的被子,手也缩在里头,声音虚弱:“二哥,你怎么突然来了。”
顾澂缓和神色:“你的身子不是一向很好吗,怎么会突然病倒。”
顾让道:“病来如山倒,人之常情罢了。”
顾澂看了福吉一眼,将早朝上的事说了。
顾让听完似乎有些愣神,慢了几拍才道:“我知道了。”
她往日这么说,一般都是有主意了。
顾澂不疑有他,提起的心放下了些:“钦天监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你,背后恐怕有人作祟。此事紧急,我瞧着父皇那样子不像是要反对,你需得尽快想出应对之法。”
顾让点头:“好,我知道,多谢二哥。”
她精神不济,顾澂没有多打扰,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主屋的门重新被关上,福吉和顾让对视,半响,抖着嘴唇道:“怎么办?要不要我去通知殿下?”
“通知也没用,五殿下最晚下午就能知道了。”荆欢不再装成顾让的声音,“这事只有公主回来才行。”
福吉看起来快哭了:“公主到底去哪了啊,她再不回来,就要被嫁给不知道哪个歪瓜裂枣了。”
荆欢抓了抓头发:“我也想知道啊!”
福吉看起来更崩溃了:“你别顶着公主的脸做这种动作,怪渗人的。”
荆欢一噎,泄气地放下手重新躺回床上。
……
当夜,太元殿烛火长明,崇文帝对着钦天监的折子发愁。皇后来送暖身的汤羹,见状担忧道:“陛下为何事发愁?”
“让儿的亲事。”崇文帝头疼道,“钦天监之言,不可不信。”
皇后摘了护甲,给他揉着太阳穴:“陛下不是早有意向,要为让儿挑个好夫君吗?正好钦天监谏言,将这事提上日程也好。”
“让儿还小,她才及笄不久。嘉善长她几月,如今还没谈婚论嫁。”
皇后柔声道:“只是定亲,成亲的日子往后推推。而且让儿也该收收性子了。”
崇文帝仍有顾虑:“朕答应过她要给她挑个合心意的,如今仓促定下,朕怕她不满意。”
皇后动作一顿,笑意不达眼底,道:“陛下若是担心这个,不如叫让儿自己来挑。”
崇文帝对顾让的眼光可没有信心,闻言面露不赞同:“让她自己挑,恐怕光顾着看皮囊了,要是最后挑了个酒囊饭袋,以后指不定怎么闹呢。”
“按臣妾的愚见,不如办个招亲大比,让有意的人自行投状,考校他们的家世背景、样貌品行、文才武略,陛下你亲自把关,选出来的驸马肯定千里挑一。”
崇文帝沉吟稍许:“倒不失为个好法子。曹禄,拟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