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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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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其他三州的情况如何。”他道。

“别担心。”疏芩刚刚端了几盘刚出炉的糕点小食过来,正热乎着,顾让往赵开那边推了推,“尝尝。”

府里前段时间新请了两个厨子,一个专精于糕点茶食,一个是烧制酸甜口菜肴的好手,前者每天都变着花样捏些点心。

赵开放下小鼠,疏芩熟练地递上湿帕,他擦了擦双手,捏了块荷花酥咬了一口,这才反应过来,失笑道:“我不担心,我是怕你担心。”

“我也不担心。”顾让道,她似乎更关心赵开手里的糕点,问道,“味道如何?”

“挺好吃的。”赵开掐了掐自己的腰,咕哝了一句,“就是总觉得自己胖了。”

顾让目光下落:“没胖。”

赵开不信,又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可是脸上的肉好像真的变多了。”

他皮肤白,摸脸的时候颊肉嘟起了一下,细小的绒毛在和煦春光下清晰可见。

顾让心里一动,伸手轻戳了一下。

滑腻柔软,手感很好,于是干脆双手都捧了上去,大拇指指腹微微摩挲着。

赵开眨了眨眼,眼神干净又无辜,眼尾那抹红却肉眼可见的艳丽起来。顾让双手用了些劲,视线内红润的双唇微启,里头整齐洁白的牙齿露出了点尖。

顾让垂眼看了一会儿,倏忽起身,弯腰凑了上去。

赵开微微睁大眼,没反应过来。

顾让头一回主动亲他。

她舔他,吮他,把他之前对她做的学了个彻底。

一股前所未有的酥麻感升起,赵开抬起双手,握住了顾让的侧腰。

“闭眼。”顾让贴着他的双唇道。

赵开长睫轻颤,缓缓阖上眼,同时手掌收紧,稍一用力,将顾让拉向了自己。顾让顺势坐到了他腿上,环住他的脖颈,一手五指插进他乌发间,轻轻揉着。

这一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久,一旁疏芩早就红着脸离开了亭子,两人唇齿交缠,间或发出了轻微而暧昧的水渍声。

柳枝低垂点水,泛起细小涟漪,湖底小鱼摆动尾鳍浮至水面,张嘴去衔柳叶,不时松开,吐出了连串泡泡。

顾让退开了一点距离,低眼瞧着近在咫尺的人。赵开仰了下头,没亲到,于是睁开眼,却又很快半耷拉下眼帘。

他眼底有水雾,眼神迷蒙失去了焦距,只盯着顾让的唇不放。

他无意识探出舌尖轻舔了下红润的唇,喉结滚动,又向上仰头,可顾让的手还扣在后脑勺上,一仰头便离了温暖的手心,于是矛盾地后缩重新贴近,轻轻蹭了蹭。

他闭上唇又张开,唇肉相触又分离,发出一声很细微的“啵”声。

顾让听见了,素来平稳的呼吸不受控制地错乱一瞬,低头亲了上去。

她一向没有口腹之欲,此刻却无端遗憾起自己前世没有吃过果冻。

赵开复又闭目,搭在顾让侧腰的手松开,随即整条手臂都环了上去。

被遗忘在石桌上的小鼠早已爬进了玉盘里,酥软的糕点稀碎,沾在滑润的皮毛上。小鼠从碎渣里抬首,一对黑亮的绿豆眼瞅着紧贴在一起的两人,腮边长须疑惑地抖动了几下。

……

天光微亮,京城门口零星支着几个早餐摊子,竹编蒸笼上冒出白雾似的蒸汽,偶有二三行人挑着担子经过,停下脚步数出铜板买下几个馒头。突然,一阵急骤的大大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里的安静。

骑马疾驰的男人跃入视线,却又在刹那间消失在城门口,只留马蹄激起的一地尘灰徐缓落下。

男人一路向北而去,进入城郊山林。

马匹矫健,灵活地跃过虬结的树根。在马蹄再次高高抬起,即将迈过前方拦路的树根时,低空中忽然飞过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灰影,狠狠击在跖骨上。

马嘶鸣一声,后踢趔趄,身躯倒向一旁的巨木。男人眉头紧皱,连忙扯住缰绳,硬生生回正马身。

又是连续几道灰影击在马腿不同位置上。后蹄后踢,前蹄不稳,男人身躯跟着东倒西斜,几番挣扎过后终于支撑不住,重重倒向一方,似是凑巧,头颅撞上树干,当即昏厥从马上跌落。

就在马蹄即将踩踏男人之际,虚空中陡然出现一道长鞭,伴随着凌厉的破空声,卷上了马脖子,随后重重一扯,带着马蹄变换方向。

男人幸免于难,骏马嘶鸣不止。

树冠突兀抖动起来,几息之后,一道人影落下,径直坐在了马鞍上,双腿绷直用力,握着鞭子的手霎时指骨凸起,一压一扯,强硬地让马平静了下来。

鞭子松开,顾让翻身下马,将缰绳绑在了树干上。随后走到男人身边,目光睃巡,最后落在腰间的皮革圆筒上。

她蹲下身拧开圆筒,抽出里面的卷轴。

金丝捆绑,系口封蜡。

八百里加急的诏书。

顾让仔细检查,来回左右看了一遍,而后取下头上银簪,用异常扁平而又锋利的簪尖绕着封蜡边沿缓慢滑了一圈。

封蜡与绢布之间被翘起了空隙,簪尖从空隙缓慢伸入,又顿住,而后略微倾斜,继续伸入,几次之后,封蜡被完整撬开。

顾让随手摘了一片干净的叶子,将封蜡放了上去,转动卷轴又看了一圈才解下系带。

卷轴展开,里面几列字展现在顾让眼前,末端黑字与玺印重叠。

顾让抬眼看了一下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伸手在他后颈又按了一下。

男人眉头展开,昏得更加彻底。

顾让席地而坐,摘下腰间小包摊在地上,露出里头零零碎碎的东西,笔、墨、玉石、剪子、剡藤纸、朱砂印泥。

剡藤纸空白,顾让在诏书上平铺开,指尖在四角各划动了一下,便拿起剪刀开始剪裁,而后提笔书写,字迹俨然与诏书上一模一样。

只细微之处,字眼截然不同。

诏书上的剡藤纸被揭下,贴上了墨迹未干的新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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