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上一辈过往
到顾先生家中已经是下午，一夜没睡的周闻越刚按响门铃就倒在顾家大门口。
菲佣出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少年，焦急喊道：“保安！顾先生！”
等周闻越醒来，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
好多年没睡过这样的床了，有一种久违的祥和。
“你醒了？”旁边的家庭医生问道。
他扶着周闻越坐起身道：“有些营养不良导致低血糖，没事，好好养几天。我去告诉顾先生。”
“谢谢您。”周闻越礼貌点点头。
顾先生很快来了，他关切询问周闻越现在的感觉，得到一切都好的回答才松了口气。
“最近你和赵小姐都没去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顾先生摆摆手让其他人离开，盯着周闻越神似故人的脸问道。
周闻越低头思考了一下说道：“顾老师，我希望您能教我怎样才能成为您这样的人。”
顾生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为什么要成为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的？”
周闻越坚定开口：“只有成为您，我才有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比如赵越？”顾生秉持着学校的规矩一直喊赵越这个名字。
见顾先生一副过来人的神情，周闻越没有隐瞒地颔首。
“她家里最近出了些事，我想帮她渡过难关。但现在的我还没有这个能力，所以才想来向您取经。”
顾先生神情沉静：“不用成为我，我是一个失败者。你做你自己，就能保护她。”
等了好久他也没听到周闻越问他为什么这么说，于是继续开口：
“你的父亲母亲都是很优秀的人，你是他们的孩子，一定能成为像他们那样的人。”
周闻越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不惊讶也不难过。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顾生笑道。
周闻越终于发出声音：“您对我的好早已超过普通的师生，除了跟我父母是旧交这一点，我想不到别的可能。”
顾生站起来背着手走到窗前，目光悠远看向湛蓝的天。
“算不上旧交，我只是输给你父亲的一个失败者。我们是情敌。”
这下周闻越再也坐不住了，他惊愕看着那个背影：“您是说您曾对我母亲......那您为什么帮我？”
顾生淡然一笑，背影由之深邃起来，陷入曾经的回忆。
“我与你父母一样，曾经也是北燕的学子。
当年作为学长的我在接待新生入学时对你母亲一见钟情。
但她眼中只有那个在辩论赛上赢得冠军的周仁。
我也痛苦过迷茫过，少年心性的我手捧鲜花向你母亲表白。
但晚了一步，她已经跟你父亲走到了一起。
或许也算晚了吧，你母亲从始至终都只爱你的父亲。
你父亲同样爱着她，作为哥哥一样的存在，我只能选择默默守护。
他们真心实意把我当作朋友，并没有因为我的表白而疏远我。
你的父母都是很大度很优秀的人，他们在学习上齐头并进，生活上相互扶持。
终于躲过了【毕业即分手】的诅咒，像每一对幸福的情侣那样走向婚姻的殿堂。
想当初我还是他们的伴郎。但......”
话到这里，顾生的背影沉寂下来。
“后来他们进了陈建，当时的陈建还是一个刚起步的小公司。
而我坚持要去华尔街做金融，与他们的联系就此断了。
我在美国成为了当年的华人领投，帮助很多国内公司争取到融资。
陈建集团当年做白酒发家，但白酒在国际市场上的接受度并不高。
他们找到我，希望我能帮忙拉投资，我拒绝了。”
顾生长长叹了口气：“再后来，陈建决定扩大规模，涉及到了投资业。
当初经济形势好，投资什么赚什么，你父母很快成为陈氏父母的心腹干将。
那时陈氏夫妇一边寻找女儿，也就是陈云归，一边兼顾日益增长的集团业务。
只得将大部分权利放到你父母手中。
可惜好景不长，金融危机悄然开始。你父母遭到欺骗，不仅令陈建集团遭遇重创，他们自己的资产也付诸东流。
但你父母实在是非常有情有义的人，他们扛住压力保下陈建。
后来经济渐渐回暖，陈建终于扛过那段萧条的时光，成为海市屹立不倒的大树。
陈氏夫妇因此对他们更加看重，也正是因这份看重，他们最终失去一切。
他们当初用私产弥补亏空，因此借了外债。
或许借债方是信任的人，他们没想到在刚渡过危机的时候催债人会找上门。
也就前几年的事，你或许有印象。
一夜之间你父母变卖财产，而那些债早就滚成天文数字。
而天有不测风云，陈氏夫妇在寻找女儿的途中遭遇车祸，双双殒命。
一朝天子一朝臣，陈家二房的人作为亲属在陈建占据了大部分的话语权。
最后你的父母在压力下，选择了自杀。”
故事讲完，顾生静静伫立在窗前。
周闻越声音嘶哑问道：“这些事，您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的父母又从未提起过您......”
顾生转身看向床上神似故人的少年，开口道：
“或许他们觉得我不会帮忙，所以没有向我开口借钱。
也或许是他们遭遇背叛后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
我是通过新闻得到的消息，立刻回国查清真相。
可惜他们是自杀，即使我知道是谁，有陈家的庇护也无法抓到害死他们的人。
但你父母把你保护的很好，我找不到你的消息。最终只能选择回海市，来商院当老师。
我希望我能教会更多人对金钱产生敬畏，花无百日红。
没想到那天会在餐厅看到你，这是这些年来最大的惊喜。
我想照顾你，让你顺利完成学业，替你父母完成他们的遗愿。”
顾生像一棵松柏，身型笔直，目光如炬。
周闻越看着这位长辈的目光，不由低下头来。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