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蛇出洞
谢宁这才松了松手,偏着头看他,“阿让不是认识那个网罗消息的人吗?可否请他查一查水秀的事,我瞧着丰子玉都快不正常了,我派出去的人太打眼,很多内里的细节探查不到,阿让愿意帮忙吗?”
“此事。”丞相喝了口水,挺了挺沉重的老腰,“老臣已经派人去查了,殿下稍待消息。”
谢宁高兴,拿脑袋蹭着他的后脖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檀清让放弃了扒拉她的念头,任命地坐着,由着她耍赖。
屋外的矮枝上有鸟儿在鸣叫,叽叽喳喳声不绝于耳。
忽然,那声音停住了,扑腾腾,鸟儿们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轻柔细软的声音。
谢宁支棱着耳朵听,檀清让不明所以,“殿下在……”
“嘘”谢宁捂住他的嘴,继续听。
“陈伯怎么在这里。”是楚向晚的声音。
“丞相有客人在谈秘事,老奴在这里候着。”陈伯道,“赵娘子要走吗?”
“是啊,赵娘子要回去,我来送送她。”
这个楚向晚,真是将自己当成女主人了,谢宁撇撇嘴,心里头不爽。那天晚上就注意到她有图谋,这还是檀清让告诉她的,是他猜的,后来同尘跟踪她,果然发现端倪。
悄悄送密信出去,定时给监视相府的。至于那监视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烟幕弹还得继续放。”谢宁从他身上滑下来,看了檀清让一眼,吧嗒一口,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丞相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得有点儿懵,刚想抬手去擦被谢宁制止住,“别擦,留着有用。”
她哗的一声把门打开,外头灿烂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整个人闪着金灿灿的光。
“老师莫送,学生告辞了。”光彩照人的公主大声冲屋子里嚷嚷。
檀清让无奈起身,送到门口,正巧对上了惊骇不已的两双眼睛。
楚向晚和赵沐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二人,尤其是丞相身上的香气和他脸上那大大的红印,那形状,一看便知是什么。
谢宁旁若无人地出门蹬车,丞相送了出去,对惊骇不已的二人视若无睹。
谢宁的算盘很清楚,既然楚向晚给那人送信那便再送一封,上一次是太子殿下深夜密谈,这一次是公主殿下暧昧不清。
她就是要让那人知道,檀清让现在是她的人。
不止那个人要知道,眼前的这两位都要知道,哼。
公主殿下像一头斗赢了的大公鸡,昂首挺胸阔步而去。
檀清让看着马车的背影,哭笑不得。
她在宣示主权,他理解。更重要的是,她想要让檀清承明白他的立场已经站在了朝廷一边,他也清楚。
而他还想让檀清承明白一点,要动手就尽快,所谓引蛇出洞便是如此。
他已经潜伏得太久了,该出来了。
*
小院儿里,赵云朗又来探望棠音。
自那次以后二人便不再遮遮掩掩,一切都来得水到渠成。
“郎君有心事?”棠音察觉到了这几日赵元郎的不同。
赵元郎看了一眼怀里的美人,觉得事情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索性告诉她吧,“公主回来了。”
棠音登时明白了,选驸马的事估计拖不起了。公主是他心里头的白月光,是她不可企及的存在,她羡慕却不嫉妒。
而她如今的身份,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嫁给他的,与其如此,不如早点放手。人生一世,拥有过便是幸福,何必在意天长地久,又有什么事能是长久的呢。
“郎君心里惦记的事,妾明白。”棠音道,“妾什么都不要,就这样远远地看着郎君步步高升儿孙满堂,妾心里就心满意足了。”
赵元郎一愣,觉得自己不是人。何德何能啊,有这样一位佳人陪伴在侧,她什么都不求,这样懂事,自己却要辜负她。
可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觉得你不争就可以了?如果旁人不相信你,便仍旧不会放过你。
争不争不重要,你的存在就会让人吃不下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