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怕告诉我就有用了
沈之熠觉得自己可能是真是魔怔了,仰躺在床上。
满脑子都是他急匆匆推门浴室后,宁寒像只迷茫的小鹿似的不知道怎么办,水汽氤氲地那张脸。
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乱地如麻线似的,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
为什么他刚才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想的却是......他。
想到后半夜也没想明白,还硬生生地把自己给想困了,总算是入睡了。
第二天,窗外的小鸟婉转一啼。
闹钟立马紧接着响了起来。
沈之熠一下子睁开眼睛,又慢慢合上,摸着床头的手机,迷迷糊糊地关了闹铃。
等他又在床上眯了一会儿后,才慢悠悠地踱步到卫生间。
进了门后,原本打算拉低裤腰放水,突然注意到什么,手就放了下来。
宁寒站在他一旁的镜子前洗着脸,他歪头看去镜子里的人刚洗过脸,额前碎发被水打湿垂在眉前,注意到身后人的目光他抬头和沈之熠对视上。
沈之熠脑子里又想起自己昨天的不正常行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似的。
“早啊。”他笑着对着宁寒打招呼。
“早。”宁寒拿过毛巾擦了擦脸,道:“都入秋了,你出房间多穿点。”
沈之熠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看了看自己没穿上衣的身子。
在自己家的时候他习惯了裸睡,一直改不过来,反正家里二楼经常就他一个人住,沈泽明和白凌云很早就分房睡了,有时候也不在家,至于晚上在哪他也不想知道。
此刻身子只穿了一条亚麻格子睡裤,少年体格完美,匀称有力量,薄肌贴着骨骼,恰到好处的身材。
沈之熠注意到宁寒透过镜子在看着他,他顿时突然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往旁边站了站。
宁寒:“......”他这是......害羞?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天晚自习放学,人陆陆续续地快走光了,宁寒扶着车子站在校门口等着人,沈之熠跑去买糖炒栗子。
突然身后被人一击,宁寒一下子被人击打在地,车子摔到地上。
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又是一拳打在他脸上,宁寒被人揪着头发,他看清楚了打他的人是谁。
萧响一脸凶神恶煞地揪着他,“宁寒,我可算是蹲到你了啊,臭小子你害得老子又蹲了几天看守所,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你吗?”
萧响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揪得宁寒头发发麻发疼。
宁寒毫不畏惧地看着他,“萧响,你觉得我怕你吗?有种你就打死我。”
萧响倒是有些诧异,以往宁寒就是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敢怒不敢言,现在倒是硬气了不少,也是出乎他的意外。
萧响恶劣地咧嘴一笑,然后手腕一使劲往下把宁寒的头被迫抬高直视着他,“宁寒,你胆子肥了不少啊,你真以为我不敢让你见见血是吗?”
他刚说完,突然腰上一痛,猝不及防紧接着整个人被踹出去了几米远,他狗啃泥地狼狈滚在地上,一回头就看见沈之熠正虎视眈眈地瞪着他。
“你他妈!姓沈的,老子正要找你呢,你正好送上门给我打。”萧响自然立马认出他,化成灰他都认得,这人一拳差点打断他的鼻梁骨,他可是记得清楚,心里怀着恨意立马站了起来,向着沈之熠扑了过来。
沈之熠扯着嘴角不屑地呵笑一声,然后把手上的一包热乎乎的糖炒栗子塞到宁寒手里,柔声道:“站远点吃,别溅你身上灰了。”
宁寒看着萧响一脸凶狠地扑过来,他眼见地看见萧响手伸向腰间,一道寒光乍现,那是刀!沈之熠压根站着不动等着他挑战,他当即想也没想地一把上去拉住沈之熠的手,拉着他就跑,一直往前跑。
沈之熠被他拉着被迫地跑着,两个人气喘吁吁地一直往前跑,跑到一条小巷子里停下来。
萧响因为被沈之熠踹了一脚,力度也不轻,腰上乌青一片被疼得甩到身后,渐渐放弃去追他们。
宁寒胸膛起伏着,额头闪着汗珠,一手紧紧地抓着沈之熠的手,一手指尖捏着糖炒板栗的包装袋泛着白。
沈之熠跑得也有些累,他微微弯着腰喘气,然后看着一旁的人不满道:“跑什么?我打不过他吗?我打不死他,他妈的这人就是个王八蛋,他打你了吗?打哪了?”
宁寒原本身体就不太好,缺乏锻炼,跑得太急岔气地剧烈咳嗽了几声,感觉肺都要咳出来。
他立马关了刚才机关枪似的话,转而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宁寒喉咙里带着铁锈味的血气,摇了摇头,“我没事。”
他注意到自己还紧紧拽着沈之熠的手,转而立马放开了,手上的温度低了些灌着晚间的风。
宁寒只是不想他为了他受伤罢了。
只不过沈之熠不这么想,他沉了口气站在宁寒面前,看着面色惨白的人心里最多泛着的是心疼。
沈之熠握着宁寒的双肩,沉声道:“抬头。”
宁寒没听他的,头依旧微微垂着。
沈之熠心里愈发难受,难道他一直就这样被欺负了不懂得反抗只知道躲着吗?
萧响霸凌他是这样,那他继父打他也是这样。
沈之熠看着眼前的人,仿佛看到了那个小时候被醉酒继父家暴的宁寒。
“宁寒,抬头看着我。”沈之熠手上收力一手捏着宁寒的下巴强迫他与他对视。
昏暗的路灯下,宁寒靠在墙角被他遏制住下巴,沈之熠望着他的眼睛,宁寒以为他会说他懦弱骂他不争气,结果他只是问他道:“怕吗?”
怕吗?好久没人问他怕不怕了,就像好久以来没人问他疼不疼了。
宁寒仿佛被这两个近乎陌生的词刺到似的,看着前期近在咫尺的人,眼圈不争气地微红,看着眼前的人,他几乎微弱至极的声音发了出来:“......我怕。”
说出来的声音宁寒同样是陌生的,他从来都没和人说过怕,就算母亲一把他生下来就无比嫌弃他,就算邻居的流言蜚语冲击着他,就算从小到大没人愿意和他玩还被人扔石子骂他野孩子,就算继父不喜欢他把他关在黑漆漆的衣柜让他在烈日下暴晒,喝醉酒就家暴打他。
一桩桩一件件他都不觉得怕,因为好像从来就没人站在他的面前以这样的姿态问他怕不怕?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