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九十四章 毛骧之死
老朱心里一沉,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既然毛骧是那些人派来的,那为什么守在自己身边多年,却从来没有对自己不利的时候?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好似用尺子量过的一样,不急不缓的朝着沈周走去。
想到这里,老朱对毛骧的恨意瞬间爆发出来,再也不想和他说些什么。抬起手,动动手指,道:“来人,把他给朕拿下,听候发落!”
黑衣人走到牢门外面,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轻松将牢门打开。
沈周感觉到一个不可抵抗的力量,将他一点一点从地上提起。眼睛瞪得老大,满眼满脸都是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他想要拼命的弄出动静,争取到一丝一毫的活命机会,可是嘴里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只有剧烈起伏的胸腔,带着喉咙发出呵呲呵呲的声音。
可是沈周大吼了几嗓子,本来应该戒备深严的大狱,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毛骧统领仪鸾司多年,对老朱的狠辣手段一清二楚。知道若是被抓住,迎接他的恐怕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的干净。
连滚带爬的跑出牢房,“皇上,皇上救我,皇上救我.”
当时韩度就怀疑,是不是方本斋根本就没有离开京城,一直藏在暗处,指挥着女官。可是后来仪鸾司又没有找到方本斋的踪迹,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此时的沈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悄悄的贴着牢房爬到了毛骧的前面,看到毛骧要杀人一般的目光,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是,是,是不急,不急。皇上想什么时候要,小人就什么时候奉上。”沈周见性命有望保住,连忙低声下气的不断点头,谄媚的像是一条摇着尾巴的狗。乖巧的站在一旁,唯唯诺诺,一言不发。
可是现在人已经死了,蒋瓛再不情愿也没有用。
黑衣人不紧不慢的靠近沈周,嗤笑一声道:“我麾下的人,我当然能够将他们调走。至于钥匙,你说呢?”
老朱气急反笑,说的道:“你就是因为这个,就因为朕封了韩度,没有封你?”
两只脚伸的笔直,脚尖带着对大地的眷恋,绷直了想要重新接触大地。
老朱被毛骧一番威胁,顿时脸若冰霜,他这一辈子不是没有被人威胁过,不过到现在为止,威胁他的人,坟头草都枯荣不知道多少次了。
“呵呵.”老朱先是淡淡一笑。
来人脚步不慢,故意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嘿嘿笑了两声,道:“你不用喊了,为了此刻我可是早了太多的理由,才将所有人调走。你以为,就凭你吼几嗓子,就能够逃出生天了?”
果然是毛骧!
老朱重重叹出一口气,“朕把你从一个校尉给提拔起来,让你护卫朕左右,把朕的安危都放到你手上,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一条毒蛇。”
这一笑声,让毛骧情不自禁的浑身一寒。
皇上!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毛骧会如此的果决,一见没有了生路,便不再抱有幻想当场自杀。
“事已至此,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黑衣人猛然一惊,右手情不自禁的一松,眼睛里面全是诧异了惊恐,转身寻着声音来处看去
沈周顿时跌落到地上,喉咙的束缚被瞬间松开,重获自由的沈周拼了命的一次又一次接连不断的呼吸着空气。对空气的贪婪,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
老朱抱着双手,好整以暇地问道:“朕不能杀你?你以为朕是不敢?”
在毛骧摸不准之余,老朱又继续说道:“你说你们?啊,对了,听说你原本姓杨,朕是该叫你杨骧呢?还是什么?”
“垂死挣扎!”黑衣人狰狞一笑,然后五指用力死死地扼住沈周的喉咙,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将他给提了起来。
老朱笑了笑,看向毛骧说道:“看来,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真心悔改的意思啊。刚才所言,不过是你的权宜之计是吧??”
“皇上一生杀戮无数,想要杀谁就杀谁,有什么不敢的?”毛骧语气轻松的说着,完全没有就要人头落地的觉悟,继续说道:“不过,咱们几家在这中原经营百多年。朝野内外都有咱们的人,若是皇上杀了我,那就准备睡觉都睁着一只眼睛吧。”
今天这一局,是他在得到消息之后禀报老朱,并且亲自策划下来的。原本就是想要让毛骧原形毕露,然后借助毛骧的倒台,他好借此立功上位。
毛骧瞳孔陡然一缩,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转头朝着地上的沈周看去。
而韩度不过才入皇上的眼两年而已,先是被封伯,很快又被封侯。他才跟了皇上两年而已,我却跟了皇上十几年,皇上为何厚此薄彼?若是换成皇上,会甘心吗?”
等到韩度将方本斋抓到之后,他自知道必死无疑,什么都不肯说,这就成了一个无解的谜团。
毛骧看得沈家家主竟然是如此窝囊的做派,气得脸色通红,想要上前将他抓住。却忽然感到自己的眉心一阵刺痛,抬眼一看,原来是蒋瓛抬手用黑黢黢的枪口指着他。
“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有牢房的钥匙,还有,你是怎么将人都调走的?”
沈周看到这一幕,更是吓的眼睛瞪大,连连后退。可是牢房就这么大,他又能够退到哪里去?退到了角落,他的两条腿还在像弹琵琶一样不断的用力瞪着,好似想要就此将自己挤出牢房,远离这个越来越靠近的人。
沈周看着步步紧逼的黑衣人,心里一横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拼命,可是以他的体格,哪里会是黑衣人的对手?
黑衣人只是淡定的伸出右手,分毫不差的掐住沈周的脖子,那画面就好似沈周主动将脖子送到黑衣人手里一样。
老朱对毛骧真的是伤心了,毛骧若不是老朱信得过的心腹,根本就不会让毛骧担任仪鸾司统领。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老朱的心情可想而知。
毛骧顿时哑口无言,他心里的确是没有想过要悔改。或者说,毛骧从头至尾,就没有真心投靠过谁。他既不完全听从六大家的命令,也对老朱阳奉阴违。
“原来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我的局?”
“十几年?”老朱笑着摇摇头,语气慢慢变得寒冷,抬起头看向毛骧,厉声说道:“十几年都养不熟的狗,就更加不应该留了。”
“你不要过来!”沈周额头冒汗,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