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秀色可餐
叶素问却撇撇嘴，丝毫不觉得可怖，反而不满道：“你当我不知道你杀神之名是如何得来的？领兵八千战十万，在粮草不足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大胜，使得敌军闻风丧胆，诸国再不敢轻视我安阳国，世间有几个人能做到这般？”
如今人们大多只记得他嗜杀饮血，却难得有人知道都经历了什么。
“你还知道什么？”许连山哑着嗓子问道。
每每听叶素问这般夸赞维护他，他心中便有一种满足感。
他自小便看惯了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灾难，从懂事起，就盼着战乱能够结束。
可他越长越大，安阳国却难得能有一年太平日子。
后来，他便立志要结束战乱，要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他在自己认为对的路上踽踽前行，越走越远，可身边却越来越难得有人能懂他。
世人皆视他为洪水猛兽。
皇帝把他当做锋利的兵刃，同僚或是对他敬而远之，或是想攀附拉拢他。
他原本做好了打算，守着他用血汗换来的太平盛世孤独终老，他很感激皇帝将叶素问赐婚给他。
就好像阴霾的房子里，突然照进了一缕光。
他乏味的人生里，又一次有了希望。
“我知道的可多了去了。”叶素问骄傲的抬了抬下巴。
一边将许连山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一边狡黠道：“比如，我能把你的脸也治好。”
许连山愣了愣，他摸了摸自己伤痕累累的半张脸，从叶素问手里拿过罗刹鬼面具，重新戴上。
“你不是说，男儿志在四方，美与丑不重要？”依旧是低沉喑哑的嗓音，细听之下，却仿佛夹杂着丝丝缕缕不安。
叶素问却撇了撇嘴，强词夺理道：“是啊，男人要是靠脸吃饭，那叫软饭男，是要被人看不起的。但有道是秀色可餐，我对着俊男的脸，比对着你这张罗刹鬼面具能多吃两碗饭。”
“呵呵。”许连山阴森森的扫一眼叶素问。
所以，这丫是不认账了？
叶素问却丝毫不怵他，还坦然的迎上的目光，十分真诚的道：“你脸上的伤虽是旧伤，但我有把握能叫你恢复如初，为了我日后能吃饱饭，你就委屈一下呗。”
许连山完好的那半张脸简直就是她的理想型，朗目星眸，五官深邃，眉宇间充斥着英气，而眼底又闪耀着冰冷的寒芒，鼻梁高挺，嘴唇紧抿，俊美之余却不失阳刚之气。
若他脸未伤，摘下罗刹鬼面具现身人前，少不得要迷倒一片适龄少女。
不过，她给他把脸治好，可不是为了让他出去拈花惹草的。
叶素问琢磨着，回头给许连山把脸上的伤治好后，还要约法三章，人前他还得戴那罗刹鬼面具，在她面前才能露出真容。
许连山只见她时而蹙眉，时而舒眉，还一脸傻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天色已晚，你早些歇着，这几日便莫要四处走动了。”
叶素问了然的点点头，紧接着讨价还价道：“那你要答应让我给你治脸。”
许连山下意识的就要拒绝，话到嘴边，想到她在意自己的相貌，又改口闷闷的应了一声。
旋即便吹灭烛火，翻窗离去。
次日。
便如许连山料想的一般。
朝会上，太子一党与齐王的人就晟王中毒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皇帝不胜其烦，便下令交由许连山去查，随后就草草退了朝。
结果，双方都不满意。
甚至有那不长眼的，跪到了龙吟殿前，非吵着要皇帝决断，这一跪，就是一个昼夜。
皇帝无法，遂亲自介入。
许连山遂将皇帝中毒以及晟王中毒包括两年前晟王腿伤，三件事的所有线索证据都整理了交给皇帝。
皇帝一一翻阅后，皱眉看向许连山。
“许爱卿以为，这几桩事都是一人所为？”
“是否一人所为尚不可知，但三件事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许连山毕恭毕敬的拱了拱手。
“哦？”皇帝慵懒的眯着眼睛。
许连山于是补充道：“首先，晟王中毒无疑是他府上的园丁陈伯所为，陈伯将毒下在了晟王将要饮用的酒中，此事晟王既是受害者，也是目击者。事后，陈伯因心存愧疚而留书自杀。”
许连山说着，便将陈伯死前留下的书信递到皇帝面前。
而后，他才继续道：“其次，两年前，晟王因马发狂而腿伤，皇后娘娘一怒之下下令打杀了府上养马的仆役。那死了的仆役名唤宋余，死前手里曾攥着一枚草叶子，死不瞑目。据悉，那草叶子乃是一种唤做赤火草的毒草，牲畜若是误食，便会发狂。好巧不巧，在晟王府泽芝亭附近，就种有许多赤火草。”
“如此，两年前皇后便没杀错他？”皇帝皱起眉头，话虽这么说，心中却知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许连山紧接着就把那旧荷包放到皇帝面前。
“荷包上绣了个陈字，不是臣说，陛下也知道是何人之物品。陛下不妨拆开荷包中的夹层，一探究竟。”
皇帝于是拆开荷包，翻出来那绢布。
是陈伯让晟王的马误食了赤火草。
皇帝眼看着脸色不太好。
许连山又道：“那日晟王中毒，臣与叶大夫正好在王爷府上。据叶大夫言，王爷的症状与陛下您当日一般无二。就连陈伯的死，都与当日的丁大勇如出一辙。故臣斗胆猜测，背后是一人指使。”
“来人，把叶素问给朕找来。”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思绪万千。
当叶素问被宫人领来的时候，看到外头跪了一地的大臣，还有些惊诧，但面上她却神色如常。
“小女叶素问，见过陛下。”叶素问躬身行礼。
皇帝点了点头，旋即进入正题。
“朕听闻，当日晟王中毒，你恰在他府上？”
“是，彼时小女奉皇后娘娘之命给王爷医腿，针灸时王爷的腿已逐渐恢复知觉，王爷大喜，便留小女与许将军在府中用膳，未曾想发生了那样的事。”叶素问低眉敛目，轻声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