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女人如罂粟（四）
没觉着难堪，在情感方面，她是绝缘体，没有人会对准妈妈动心的。
“我是说真的！我想过了，要想彻底忘记那个女人，我必须要开始一份新的恋情来替代。”陈述慢悠悠地转过身来。
桑榆瞠目结舌。
“我是已婚人士，还怀着孕，你不知道吗？”
“这跟我们相爱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破坏你的家庭。”
桑榆拍拍脑门，拜托，她有点笨，怎么听不懂这话的意思，瞧他说得多洒脱。“你是说想和我玩一个游戏？”她冷冷地问。
“怎么是随便玩玩？我会对这份感情负责的。”
“你插在我与寂白之间，还谈什么负责？”
“那要看负责的定义是什么，我认为付出真情就是负责。结婚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双方都觉得需要，也没有什么不可以。桑榆，你没有被社会染脏，像你这样的女子，是不会伤害别人的，只要你开始了，就会认真到底。”
桑榆哭笑不得，“你这么了解我，那就该知道我除了寂白，是不可能爱上别人的。”
“现在情况不同，寂白他不在国内，你一个人，也答应帮我的。”
“错，我是两个人。”她指着隆起的小腹。
“我不介意。”
桑榆无力地闭了闭眼，“搞不清你什么怪论，不要扯上我，我很爱我的丈夫，我现在正怀着我们的结晶，没有任何人可以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当你开了个玩笑，如果真想离开那个女人，回到学院去，重拾你的自信，你就会找到自我了。”
“你真是天真。”陈述嘲讽地倾倾嘴角，“脱不了书生气，告诉你，我是当真的。”
扔下话，他潇潇洒洒地甩甩长发，下楼去了。
这太可笑了。桑榆受不了摇摇头，把刚才的一番话摇落在夜色中，一点都没往心中去。
她幽幽地抬起头，只觉得满天的星斗忽明忽暗地环绕着自己，遥远的夜空在月色中通体透明，靛蓝，深沉。
第二天上班，桑榆特地提前了半小时。出电梯时，陈谣已经在办公桌前整理文案了。
“这么积极？”
桑榆微微一笑，“黎总到了吗？”
“他今天陪客户去郊区的工厂参观，要到下午才能回呢！”
“怎么没喊上我？”她是他秘书，不是吗？
“不知，出发得有点早，他没让我通知你。”陈谣耸耸肩，继续埋头工作。
桑榆肩一下就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推开办公室的门，看着偌大的办公桌，觉得心情突地就沉重起来。
有些事不需明说，就凭感觉，她感到黎景晨是什么地方对她不满意了。才工作一天，她就让他失望了吗？后悔他对她的破例？想想也是，她一个学地球物理的，怎么做得好一个秘书，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
桑榆倾倾嘴角，看来是要打包走人喽！没什么可失落的，这份工作本身就带了人情因素在里面。SAN集团要招第六任秘书了。
黎景晨不在，也没什么事烦着她，她在人才网上浏览了半天，没看到合适的岗位，明天去人才市场买几份报纸回来看看，她心是寻思。
下午三点多，黎景晨回到办公室，西装搭在手臂上，领带松着，衬衫袖子半挽，显得成熟而又利落。
桑榆把收到的公文放在他座位前，给他倒了杯咖啡，把几个电话记录念给他听。黎景晨表情淡然地轻抿着咖啡，让人看不出他心里想着是什么。
有几个部门的经理上来汇报工作，近五点时，办公室里才清静下来。
“景晨，我....”桑榆在心里把话组织了下，决定不让他为难，自己先开口辞职。他俊眉一拧，打断了她，“出了公司，怎么称呼无所谓，在公司里还是要有点上下级的规矩。”
桑榆心里一下就不大好受，听出他口气的冰冷，莫名的悻悻然。“知道了，黎总。我....已把一些事交还给了陈谣，那么档案，我没有弄乱。明天开始，我....这是我的辞职书，我实在没办法胜任现在的工作。”
黎景晨讶异地瞪着她，“你说要辞职！”
桑榆重重点头，“谢谢黎总给我机会，可惜我没有能力做下去。这阵子就请陈谣先代着，以后人事部门再招聘新的秘书吧！”
黎景晨失笑地托着下巴，像不认识她似的看了又看，“你倒是什么都替我想到了，桑榆，你....在和我闹别扭？”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你找到更好的工作？这真让我好奇，在上海，比SAN薪水高的公司不多，是哪家呀？还是你有了新的依靠？”他阴冷地眯起眼，脑中闪过一张没有生气的俊容。
桑榆愣了，没想到他会这样想，“不是，只是我有先见之明，事实上我下一份工作还没着落，但我想会找到的。”她实事求是地说。
“我又没说你做得不好，公司里有人给你气受了？”这事真的有点怪了，他盯着她认真的小脸，想找到答案。”
“不是。黎总，我要下班了。”她欠了欠身，拿起包。
“桑榆！”他拿起西装，抓住她的胳膊，“我累了一天，不想现在讨论这些烦人的问题，我们一块吃饭，边说边聊吧！”
“对不起，我和朋友有约会。”她抱歉地一笑。
“你朋友真不少哦！”他深邃地看着她，她愣愣地和他对望。“不多的，在上海就一个中学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
他陪着她下楼，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朋友做什么工作？”
“职专的老师。”
“哦，”他咽下欲问昨晚那个酒吧钢琴师的事，是朋友还是爱人呢？“不必急着辞职，等找到下一份好工作时再辞也不迟，你虽然没经验，但是聪明，做得还不错。”
桑榆眼一红，觉得有些唏嘘，心中像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
怎么着，这工作都像是一份施舍？做下去，心里委屈，不做，又没钱。她这样的人，去餐馆洗盘子都没人要。要不，去老家待产吧，可是....梦呢？她和寂白的梦呢-------在上海有一个属于他和她的家。
电梯快要到达底楼时，黎景晨又说，“桑榆，明天见？”这是道别，也是确定。
她咬着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电梯门一开，陈述扬起帅气的笑脸，站在外面。“嗨，桑，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