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李瓒的越野车在夜色中行驶，车里面气氛有点静默。
宋冉不说话，手托着下巴端坐着。满脑子都是林果刚才欲拉她时一闪而过的眼神，就像慢镜头一样在眼前一格一格的回放，一遍遍地想。
曾经她和林果也是大学校园里令人羡慕的情侣，他大她三届，她读大学时，他在读研，同一个系，都是学经济管理的。恋爱唯美得没有词来形容，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林果说他先工作，把窝安好了，稍有点经济基础，一等她毕业，就结婚。
宋冉以为自己也像桑榆一样，非常幸运地遇到了一个从年少到年老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良人，坚定不移地相信她和林果的恋情会经得起任何考验。
事实证明，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男人的承诺千万不可相信。
没等到她毕业，在社会中闯荡得灰头土脸的林果到校园看她，恰巧遇到关梦雪的父亲来学校。林果在痛思一周后，找到宋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没有能力给她幸福，没有办法带给她快乐，他说分手吧！语气非常坚决，走得也坚决，不管宋冉如何的挽留，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他都没有回头。
再见面，林果成了关梦雪的男友，是他主动追关梦雪的，他注视着关梦雪那种温柔、疼惜的表情是宋冉所熟悉的。
那一阵，宋冉怎么过来的，反正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让自己不失控崩溃。即使事情已经过去三年了，想起那一幕，心还是一抽一抽的痛。
但终究是过去的事了，瞧着林果和关梦雪那样，她什么留恋都没有了。
物质的丰富、事业的腾达，能掩盖一切的遗憾，她相信林果会过得很好的，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那样选择。
她现在应该欣慰他的选择了，因为他不是一个值得她深爱的男人。
…
“呶，喝点水。”过红绿灯时，李瓒扭身从后面的椅子上拿过一瓶矿泉水。
宋冉轻咳一声，掩饰住声音里的涩哑，弯弯嘴角，“谢谢，我不喝凉水，请把我送到学校。”
李瓒温和地一笑，看绿灯亮起，发动引擎，“时间还不算晚，明早没课的话，我们去喝杯咖啡。”
“我今天已经没办法睡了，再喝咖啡，那还有命吗？”刚才的事全落在他眼中，她索性不装坚强了。
李瓒挑了挑眉，“没办法睡就不要睡了，我带你去一个通宵营业的会所，喝咖啡看电影，上次你可是扔了一把钱给我，我还收着呢，今晚找个机会花光它，如何？”
宋冉脸一红，嗔了一句：“那天…那天心情不好。”教师节那晚，她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怨气，一点不留的全撒向了他，反应是有些过度。
“今天和一个帅哥共进晚餐，心情一定不错。”李瓒本意是开玩笑的，但讲出口，语气竟有点酸溜溜的。
“别提了，是同事设了个套，我…。”宋冉耸耸肩，不知如何形容，今晚反正有点逊，包括遇到李瓒，还被他撞到与林果夫妻见面的一幕，都让她非常非常的窘。“我真的哪里都不想去，回学校吧，我只想一个人好好地待着。”她苦涩地笑笑。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待着。”李瓒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幽幽地说了一句。
宋冉一愣。
结果，李瓒把她带到了郊区一幢幽静的别墅，有星，有月，有花香树影，空气静悄悄，静得让你以为坠进了另一个时空。
有风掠过树梢，树桠轻轻地摇。
“这是我作曲、写歌的地方，没有几个人知道。在每张专辑出来之前，我一个人总会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月，像隐居一般。”李瓒打开车门，伸出手，牵住宋冉，走进庭院，借着月光开了锁。
“别开灯。”宋冉忽然开口。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没有任何阻挡、直直地从窗外射进来的一室月光，那么澄净，那么撩人。客厅很大，一整墙的落地窗，原木的地板在月光下发出幽深的光泽，室内也没摆什么家具，非常的宽敞，这样让人感觉月光就像是在屋子里笼了层轻纱一样。
宋冉屏住呼吸，脱了鞋走到窗前，痴痴地仰望着天空。突然，一首轻盈的钢琴曲在室内蔓延开来，她一怔，听着很耳熟，曲子是首名曲，只是弹奏者不太娴熟的手法，生涩的技巧，有些地方处理的不太好的硬伤，虽不伤大雅，但她还是听得出来了。
“为什么你会有我弹的曲子？”她缓缓转过身，不敢置信地问。
李瓒轻轻一笑，抬起手，抚上了她的发，这个原本无心的动作却让宋冉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她恍恍惚惚的看着他，像被催了眠一般。
“喜欢就录下来了， 寂寞的时候听听，你的弹奏非常自然、干净，能让人宁静。”他用下巴蹭蹭她的额头，哑声说。
“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夸奖。”语音微微地颤抖，慢慢低下双眸，不敢对视那道深邃的视线。
她可怜的记忆清晰地跳出他曾经说过他对她没兴趣，因为他们之间的年龄悬殊太大。她也曾坚定地认为自己不是少女，不玩粉丝追偶像的游戏，可是人算总不比天算，三年来，被不少的男人追过，她都没动过心，可是却不知不觉中，她对一个只见了几次面的男人上了心，虽然她极力排斥，他却像在她心中烙了印，怎么抹也抹不去。但他却是她不能爱的人，哪方面都不能。所以她不要见到他对她的好，也不能被他打动，她要逃得一个非常安全的距离里，远远的。
“香槟还是啤酒？”李瓒揽住她的腰，把她带离窗台。夜色浓重，月光浅淡，他没有发觉她脸上闪过的纠结。
“不，什么都不喝了。参观过你的工作室，我该回去了。”宋冉用尽力气抓住残存的冷静，不被他的温柔所蛊惑。
静夜沉沉，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带着令人蛊惑的魔力，丝丝缕缕将她缠绕。
李瓒甩了甩头发，“不，时间还早，不急。这样的夜喝香槟比较好，等我一会！”他扭头要走。
“真的不要”穿着丝袜的脚站在地板上有点打滑，宋冉一个前倾，直直地跌向了李瓒，李瓒张开双臂接住了她。
宋冉挣扎，非常的羞窘，感觉自己像投怀送抱似的。李瓒搁在她腰间的手臂却越来越紧，真实的体温是这么的摄魂，他凝视着她的眸光渐渐变深变沉。
宋冉听到李瓒加重的呼吸，她倒吸一口凉气，无助地抬起头，夜色中，听到自己体内血液的流动声。“放…放开我”
李瓒看着她的眼睛，却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