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
“你叫衣静水？”赵杨趴坐在电脑前，衣静水站在他对面，样子有些紧张。
“是。”衣静水点了点头。
“行，老李那边用不上你，你以后就跟着我，客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随时注意就行。”赵杨第一次带人，没经验，脑子里努力回想着老李当初是怎么带他来着？
“要不今天我到哪你就到哪，你看着我都是怎么干活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赵杨简单交代后按照老李分出来的房间把钥匙递给衣静水。
“这是你房间的钥匙，虽然是包吃包住，但是吃的你要自己到后院的小厨房解决，如果徐哥下厨的话你可以去蹭。”
“好，我知道了。”衣静水接过钥匙，怯生生的样子让赵杨有些忍不住又开口道：“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们这对员工没有什么多高的要求，只要勤快心细就行，当然你的体检报告我们还是要看看的。”
“体检报告明天早上八点就能拿，我到时候给您送过来。”衣静水小心道。
“行，你先等我几分钟，我去趟洗手间，我一会儿带你去转转。”赵杨有些尴尬地从桌上拿了包抽纸，捂着肚子往洗手间跑。
衣静水一个人站在原地，四处打量着。
“今天第一天上班应该很紧张吗？”
一道温和低沉的声音落在衣静水的耳旁，她转头看去，眸中映入一个身高体长的中年男人，藏蓝色西服衬的他肤色很好，那副金丝眼镜恰到好处，遮去他硬朗五官的凌厉气势，生出与商人气质极不相符的书生气息。
衣静水地心猛然一滞，这是昨天替她说情的人。
“呃，不好意思老板，我会尽力克服的。”衣静水暗暗深呼吸，尽量平复语气。
“不用，你一个小姑娘能毛遂自荐已经很不错了。”徐潇涵将手里的电脑放到圆桌上，昆海事务繁杂，他今天早上的工作量可不少。
“大哥？”徐梁深揉着脑袋从二楼下来，看到衣静水的时候他有几分惊讶。
徐潇涵笑笑，指着徐梁深说道：“这才是你的老板，我就是过来坐坐。”
衣静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转身对徐梁深问候道：“老板好。”
徐梁深看了眼徐潇涵，将到嘴边的话吞回去，只对衣静水点点头。
赵杨上完厕所出来，没有注意到这三人之间有些微妙的氛围，咋咋呼呼地对两位大哥问好。
“老大，徐哥，那我先带她去转转啊。”赵杨招呼道。
徐梁深点点头，赵杨带着衣静水从上面单独为女性开出的空间开始介绍，那是衣静水以后的主要工作地。
“你有话要问？”徐潇涵正在回复一封邮件，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屏幕，但自己兄弟心里想什么他了如指掌。
“大哥喜欢她？”
“喜欢？”徐潇涵笑笑，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才第二次见面，谈不上喜欢。”
“你觉得我应该喜欢她吗？”徐潇涵反问道。
“我没有要反对你的意思，但那毕竟是另外一个人。”徐梁深解释道。
徐潇涵敛了目光，继续处理手上的文件。
他低沉的声音自问自答般的回答道：“真心相付，谁又能代替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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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下过雨的原因，林城八中的操场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布满大小不一的小水洼。
高二级组聚集地在操场的东北角，政教处主任杨笑刚口哨都快吹烂了，这帮学生才稍微合上了嘴。
家长们已经到了，在给人省心这方面，家长和自己的孩子都不是能省油的。
会场安静不过一分钟，就有几个雷人铃声在不同角落疯狂刷存在感，自带年龄感的“花开的时候，你就来看我~”；或者走在潮流顶端的“天黑就容易犯错，屋顶会着火~”；也有不少草原爱好者的“套马杆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苏韵之对付学生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地“闭嘴”手势，但对付家长就需要弯着腰，小声小气地提醒，家长会才开始十分钟她那见不得风的老寒腿以及高龄九十的腰就受不住了。
“彭翊神，你过来！”苏韵之冲站在最后一排，手插裤兜发呆的彭翊神喊道。
“怎么了姐？”
“看够了没，看够了帮我维持秩序。”苏韵之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往彭翊神肩膀上打了一下，这小子从家长会开始到现在眼睛就一直黏在转去一班的林风致身上。
彭翊神被戳破小心思，但又没办法反驳，只能挠着后脑勺往前面走，往正在热火朝天地聊着世界局势的张求还有一帮好兄弟屁股上踹了一脚。
“都闭嘴！就你们话多！”
“哟，我们彭彭这是怎么啦这么不开心，谁惹你不高兴了？”张求贱兮兮地凑过来，伸手抱住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彭翊神。
“滚一边去，有本事你去找苏姐论理。”
“我去，算了吧，兄弟爱莫能助，你还是继续不高兴吧。”张求摆摆手，识趣地和傍边人继续打闹。
然后，杨笑刚拿着话筒站到他面前。
该怎么形容张求当时眼里的恐怖景象呢？大概和泥塘里胡闹小孩抬头遇到青面獠牙的怪兽差不多。
“完了。”张求屁股下的椅子一转，他滚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杨笑刚拿着话筒，操着阎王爷的口气对他吼道：“再闹就给我滚！”
杨笑刚这一吼让周围都安静了不少，彭翊神这尊奇葩也不由地坐直身子，装出乖学生的样子。
“主任，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的疏忽。”苏韵之从最后一排跑上来，半弯着腰站到杨笑刚旁边。
“整个操场就你们班最乱！！！”杨笑刚降低了声音，但周围老师都能听到，苏韵之这种新手老师在主任面前跟小学生的等级差不多，她没办法反驳，前面的家长和自己的学生看着，她也只能低着头说抱歉。
“管好咯，别什么事都出在你们班。”杨笑刚有意提醒苏韵之之前的事，“别的班向来风平浪静，就你们班事多，连个纪律都要我过来维持。”
李青阳目光一直停在这，见杨笑刚还要开口，他急忙跑过来解围道：“主任，上台发言的稿子准备好了，您看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苏韵之不知道李青阳是有心还是无意，脸快丢尽的她在杨笑刚走后对李青阳投去感激的一瞥，可李青阳头也不回地走到班级最后一排，以体育老师的身份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