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独特
竺青知道景橙时不怕黑,怕黑的只是自己而已。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心意。
就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从他嘴里说出“怕黑”这两个字,还挺滑稽的。
不过竺青也不拆穿,面上十分配合,轻声道:“放心吧。”
得知他与自己不住在同一间卧室,她还有些松了口气,但很快,心又提上来。跟着景橙时参观了所有房间,竺青拉着他重新回到客厅,好一会儿才说:“我可以提几点要求吗?”
这话说出来,她难得有些扭捏。
景橙时抱起沙发上的猫,捏了捏它的猫爪:“可以。”
“我们现在严肃点说不能算同居,应该是合租。”竺青继续补充:“所以我想,我们还是要有自己的私人领域,不干涉对方。可以吗?”
算起日子,谈恋爱才一个多月,这么快就住在一起,对她来说进度太快了,她委婉道:“我是觉得我们现在住在一块,为时过早,发展的太快了些。”
“我都听你的。”景橙时不置可否,问她:“你猜我为什么让你搬过来和我住?”
更进一步培养感情吧。
竺青三番两次被他套路,哪里猜得准他接下来会说什么,反问:“为什么?”
“不是说好等我学会下厨就天天做饭给你吃吗,搬来我这儿多方便。”
景橙时还当她要说的是什么大事,展臂揽着竺青,气定神闲道:“当男朋友就得说到做到。”
他顿了顿,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发:“我们不是一直都说好‘慢慢来’的吗,忘了?”
竺青听懂话外音,彻底放下心来,温声道:“那我等会儿把房租转给你。”
房租?
“......”
景橙时默了一瞬,忽然想到她说的那句“合租”,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竺青,险些被气笑了:“不要房租。”
竺青乖巧地坐在沙发上:“那我......”
他们现在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假,但她事事讲究个原则,自己不能白吃白住的。
景橙时打断她,语气很自豪:“你只要安心地吃我做的饭就成。我肯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
“......”
......
等到竺青差不多把东西收拾好的时候,时钟已经指向了十二点。
最后一件衣服挂进衣柜里,她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
这一回,橙子还没能来得及用肉垫接通,手机就被刚从厨房出来的景橙时握在了手里。
竺青从卧室走出来,问:“谁打来的?”
“叫‘秋池’。”
景橙时看了眼备注,把手机递给她。
他在做饭,身上还系着围裙,但是没有好好穿在身上,围裙被对折成两半,只用绳子系在腰际,手上还拎着锅铲。
厨房温度高,他身上穿着一件合身的黑色短T,竺青看见了他贴身的黑色布料下,清晰的肌肉曲线。
景橙时看着高高瘦瘦的,身材却不柴,宽肩窄腰,身形匀称,典型的穿衣显瘦。
竺青接过手机,移开了目光。
电话刚一接通,任秋池立刻开了腔,语气很严肃:“青青,我先给你道个歉。”
竺青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将心提起来:“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任秋池生怕她拒绝,一口气说完:“等会儿廖明英加你微信,你同意一下。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本来他想当面和你说,但是怕你不愿意见他。”
“……”
竺青沉默一瞬,没立刻答应,反而觉得她这个道歉很没必要,宽慰她:“跟你又没什么关系,为什么道歉。”
“因为他一直求我,让我帮他这一回。”任秋池轻咳一声,保证道:“你放心,我就只帮他这一回,下回绝对不这样了。”
“我不怪你,不用道歉。”
竺青顺势坐在沙发上,景橙时正好从厨房探出头来和她对视,见她还在打电话,低声道:“等会儿可以吃饭了。”
顺便朝竺青眨了下眼睛,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容和得意,好像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就等着她来夸自己。
这模样看起来有点幼稚,但莫名地,他身上这股子骄傲肆意,以及那高涨的情绪,驱散了竺青笼罩在内心的雾霾。
朝景橙时比了个“OK”的手势,她笑着点头,就听电话那头的任秋池继续道:“你可不能因为他和我不好了啊,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这语气听起来可怜兮兮的,竺青被她逗笑了:“不会的,你放心吧。”
任秋池放下心来:“行,那我让他加你了。”
两人挂断电话没一会儿,竺青收到了廖明英的微信申请。
她同意了好友申请。
下一秒,廖明英发来了一张图片,是一张纸质报告,最后一段话用红色涂鸦笔描重。
竺青点开图片。
没想到他发来的是一张亲子鉴定报告。
廖明英只拍了关键部分:【根据所检测遗传标记的累积非父排除率、STR分析结果和累积亲权指数,支持廖贝珠是廖明英的生物学母亲,排除水弄溪是廖明英的生物学父亲。】
最后那段,他与水弄溪无血缘关系的文字被重点标出来。
目的也只是为了让竺青看见那句话。
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后,竺青面上毫无任何变化,手机接连又响了好几声,她退出了图片,廖明英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
廖明英:【廖贝珠和水弄溪离婚了。】
廖明英:【因为我不是他儿子,所以他们离婚了。】
廖明英:【上回给你打电话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事,但是你把我拉黑了。想来想去,还是把报告发给你看才有说服力。】
廖明英:【是我找秋池姐问你要的号码,你别怪她。】
廖明英:【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让你知道,我们不是亲姐弟。】
廖明英:【现在他们离婚了,我们就更没有关系了。】
“……”
竺青看着这几条消息,面露复杂。
老实说,她知道这个真相没有半分诧异,并不是因为她事先知道了这个事实,而是她早就不关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