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越狱犯人弃车逃离

次日凌晨五点，指挥部接到由驻军某部司令部打来的电话：哨兵发现离驻军司令部不远处，有一辆S监狱的解放牌卡车停留，经检查，车内无人。

孙副监狱长马上带人去现场实地调查。一辆警车，两辆三轮警用摩托车和一辆面包车组成车队，带上车队队长、狱政科两位科长以及我和武警战士等共15名同志前往。这次孙副监狱长也坐面包车，一路上和有关同志交换意见，面包车带了车载台，便于联系附近手持对讲机的追捕队成员。此时面包车成为临时指挥部，一路上对讲机响个不停，随时和公安厅，武警司令部等领导保持紧密联系。

车队沿103国道由北向南疾驰，进入山区不久，一条向东的岔路口拐弯通向某部司令部。这条柏油马路新修不久，有十几公里长，由103国道直通司令部，别无岔道。到司令部为终点，是一条不通别处的断头路。

车就停在离司令部大门不足一公里远的地方，显然逃犯开车到此明白了这是一条死路，不得已弃车落荒而逃。驻军某部的邢参谋和两位战士已在车旁等候多时，热情邀请孙副监狱长一行到司令部办公室喝口水，并汇报一下发现车辆的情况，孙副监狱长婉言谢绝。他说：“邢参谋不必客气，我也是军人，去年刚转业。现在情况紧急，就不用进军营说了，你们在这介绍一下吧。”

“既然首长说了情况紧急，我就服从命令吧。”邢参谋说，“早上四点半，哨兵换岗，发现一辆卡车停在离门岗不远处的路旁，开始并未在意。以为是地方派车来部队公差，但等了二十多分钟，车上没有一点动静，就查值班记录，结果发现值班记录上记载着昨天晚上零时许，哨兵就发现一辆地方车开过来停在路边，以为是车辆出了故障，提醒接班人员注意车辆动向，如果再向部队靠近，立刻报告值班室。但是自那以后车辆就一动不动的没了动静。因为离门岗尚远，有一段距离，又是夜间，没有过去查看。接近五点，天亮了，执勤哨兵过去一看，车上无人，车门上喷绘有S监狱字样，立刻报告了值班室。值班室也接到了通缉令，知道了犯人越狱的事情，事关重大，马上向上级报告，并立即打电话给狱方核实。司令部首长让我专门负责与你们对接，配合工作。汇报完毕，请首长指示！”。

听完邢参谋的汇报，孙副监狱长意识到越狱罪犯并未逃远，没有了车，他们的逃跑速度将会大大减低。他说：“看来逃犯弃车步行上山跑了，我将立刻向公安厅指挥部报告，调整追捕兵力部署，加大路口对一切车辆的盘查和搜山力度。犯人想要跑的快，不会在山上待的太久，还会继续盗窃或者抢夺车辆逃跑，请部队派部分兵力配合我们，对附近山头与沟壑进行拉网搜索。我代表监狱党委和全体干警向你们表示感谢！敬礼！”

等到与公安厅领导电话汇报后，新的追捕方案部署迅速传达下去。

弃车现场留下侦查员高斌和车队陈队长进一步勘察取证，其余人员随孙副监狱长沿103国道向南部山区前进。

上午八点，到达南部山区水库附近的小镇，指挥部在靠近大路的镇上派出所办公室安营扎寨。大家都是饥肠辘辘，昨天晚上几乎没有睡，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实在有点人睏马乏。孙副监狱长让我和行政科丁磊到附近看看有没有卖早点的去买点东西给大家吃。我们乘偏三警用轮摩托车转遍了小镇，几个卖早点的小摊都给兜底了，也没买到多少食品。十几个人，每人也只能吃一两个包子或一两根油条充饥。孙副监狱长立即命令行政科食堂尽快送饭过来。

大规模搜山需要大量的人力。附近的群众也被发动配合搜捕。同时不断有当地群众到派出所报告，发现有可疑人物逃进深山，指挥部马上安排警力追踪。人员不断被派送出去，又有一名群众来报说金山岭有两个人十分可疑，有一个很像通缉令上的张某来。这时指挥除去几位领导，当兵的只剩下我和杜仲两位。我马上请命前去追捕，孙副监狱长就让我和老杜一组，跟随报案人一同前往。

我们一路小跑到金山岭，山上树丛茂密，视野很小。报案人指出他发现可疑人物的位置，就借口他还有事，先回去了。老杜和我保持十几米的距离，一边观察林中情况，一边搜索迂回前行。

“喂，小张，注意右前方悬崖处有两个人影。”老杜低声说道。我转头一看，果然是悬崖石头下有人影在晃动。此时老杜的对讲机响起：“009，听到请回答！”那两个人听到对讲机声，拔腿就跑。其中一个向左前方山上跑，一个向右前方山坳下跑。老杜打个手势，示意我追向山上方跑去的人，他追向下跑的人。我立刻向上追。前方的人一边跑，一边躲避，我紧追不舍，距离越来越近。我大喝一声：“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那人一听，愣了一下，见我只有一个人，向树后一躲，又跑向另一处突出的岩石。我判断一下，向岩石另外一侧追去。那人果然绕了过来，扭头一看，见我举枪正等着他，一慌张，脚下一滑，骨碌碌就向山下滚去。我顾不得多想，也往下跑，树枝荆棘不断挂扯我的衣服，从脸上划过，我顾不得的这些，一直追到那人停下的位置，已经离山下不远的一个小水洼。那人躺在水洼里，双手护头，身体蜷缩一团，口喘着粗气，不断求饶道：“饶命，饶命！我没偷到什么东西，偷到的一块手表，给二黑子啦。”

我用手枪指着他，厉声喝道：“再跑，我就打烂你的脑袋！”让他爬出水洼，解下腰带，然后双手抱头，趴在地上。他乖乖的照做了。我这才收起枪，用脚踩住他的双腿，用他的腰带把他的双手倒背起来扎紧，这才让他坐起来。

这一阵折腾，我的衣服已被汗水湿透，口渴的要命，嗓子干的冒烟。我看了一下小水洼里的水，已被那人搅浑了，洼边和水中还有不少羊屎蛋。但我因脱水严重，顾不得水脏，俯下身子，用手将有羊屎蛋的一方遮住，口贴水皮，咕噔咕噔喝了几口那浑浊不清的水，尽管味道极差，总算解了一下渴，顿时嗓子舒服了很多。

“公安大叔，我也想喝点水。”那人向我求情道。还没等我说话，他已将头伸向水里，咕噔咕噔喝了一大肚子，这才停住，说：“我的妈呀，真的渴死了。”

我再次将通缉令上的照片与我逮住的人对照，确信这人相貌与逃犯不符，只是一个小偷，而不是我们要追捕的逃犯。

我赶忙用对讲机呼叫老杜，吱吱几声，没有听到回答。再次呼叫，发现对讲机没有信号。呼叫指挥部，也早已超过范围，呼叫不到。我只好折下一根树枝剥下一段树皮，代替腰带将小偷的裤腰扎上，押着他向山下公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