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高档酒店里的尴尬
轿车向市里繁华地段开去。路上老郑和我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些部队的往事。路上有几个规模不大的酒店一一掠过，根本没停。最后来到了市里最为著名的涉外四星级高档酒店，“万豪国际酒店”。服务生赶忙上前指挥停车。并且很礼貌的为车里司机座后的贵客打开车门，弯腰手遮门边请她下了车。
这是我第一次进这么高档的酒店，旋转玻璃门一开，前台大厅的高大、宽敞、豪华和气派令我震撼，晶莹雪亮的水晶大吊灯直径足足有两三米，高高的悬挂在中庭，光芒四射。站在灯下往上看，让我有些眼花缭乱，有点头晕。门庭内暖风徐徐吹来，温柔舒适。外面是零下十几度的冬天。酒店内是二十几的春天，反差极大。这真有点像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眼睛不够使的。
大堂服女务员身穿一身浅蓝色紧身西服，雪白衬衣，脖颈上扎一个红色蝴蝶结，显得格外苗条秀气。俊俏的脸庞，大眼睛忽闪着迷人的光芒，樱桃小嘴，面带微笑。胸部高高隆起，纤细的小腰，翘起的臀部，大长腿了下脚穿足有四分的高跟鞋，更显身高挺拔。这个装束让我误认为她是某个航空公司的空姐。
她轻启朱唇，笑颜可掬的问：“来宾你们好，住宿还是用餐？”
老郑说：“用餐。”
“有预订吗？”
“已经订好了。388房间。”老郑答道。
“请跟我来！”她在前边引路。把我们引导到电梯口，按下了3层的按键。
电梯门开了，她站在门口，用手按住开门键，等大家都进来站好，才按了关闭键。电梯缓缓上行。
不怕大家笑话，那个年代坐电梯也是很少有的事，是一种享受。坐上电梯，有一种腾云驾雾，飘飘欲仙的感觉。
她引导我们到388房间门口，喊一声：“388客人到。”
房间门打开，里面已经有一位同样装扮的女服务员向我们深鞠一躬，微笑着说：“各位来宾中午好！请入坐。”
这是一间小包间，一个带有转盘的圆桌摆有六把椅子。
郑全之抢先一步站在了面对门口的主持座位前，又一把拉我让我坐在他右边的主宾位置上，说：“坐下，今天大家听我安排。罗局，委屈你了，请坐副宾位置吧。小郭坐我对面，当副陪。”
罗局长脱下貂皮大衣，挂在身后的红木衣架上。紧身的米黄色高领毛衣更突显了胸部的隆起和臀部的突出。我猜她大约四十五六的年龄，但身材保养的极好。看上去就像三十七八岁似的。
她说：“郑主任，你抢了我的位置。这样让我不好意思。”
“罗局长，你客气了。这是给我的老战友祝贺高升，理当我来主持。请坐，快点坐下吧。”
罗局长就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副宾位置，她举目四望，环视房间一周。举手投足之间，显露出一副贵夫人的气派。
老郑等大家都就坐后，先拍拍我，开始正式介绍说道：“这位是小张，我的老战友，我老弟，张德谦同志。现在是机电大队的大队长。在部队时他就是我们班的的秀才，智多星。”
我向大家点头致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老战友过奖了。”
他又转向罗局长：“这位是旺州市文化局局长罗曼丽同志，旺州市刘市长的夫人，也是我的好大姐。三年前我转业到旺州，多亏了罗大姐的帮助，我才进了经委，如今当上了副主任。”
“主要是你有才，我只不过是帮了个小忙而已。”罗曼丽解嘲地说，口气仍然能让人感觉到有点豪气。她站起来伸出手和我轻握了一下说：“幸会，幸会。”
“小郭，郭凯同志。我们旺州市刘市长专车司机。也是部队汽车兵转业，我们的战友。”
小郭站起来敬了个军礼说：“各位领导好！”
我主动过去和他握手，离开部队几年了，只要听说是当过兵的，就自然感到亲切。
我摘下警帽，小郭伸手接过去，又麻利的把它挂在了衣架上。
大这家落座。我顿悟这是一次本不应该参加的饭局。如果我事先知道罗局长就是刘洪军的母亲，绝对会找个合适的理由不来这里。
干警为了做好犯人的思想工作，接触犯人家属无可厚非，而且十分有必要。但让犯人家属请客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今天这事有点尴尬，请我的是我的战友，我不能不来。但如果是罗曼丽付款，那就变味了，成了她变相请我。我得给老郑挑明了这事，别让他犯糊涂。
这时，服务员拿来一份印刷精美的菜单，问：“哪位点菜？”
我伸手抢过来菜单，说：“郑大哥，既然你请我，大哥请小弟吃饭，我觉得也合适。那我要把话说明白了，你请就是你拿钱，我不拿，罗局长和小郭都不能抢着付钱。你请我是战友之请，没有错。刚才知道了罗局长是刘洪军的母亲，小郭是刘市长的司机，如果他们付了款就是我接受了不应该的宴请，那就违反了监狱的规定。”
罗曼丽一听，脸上划过一丝不快的色彩，冷冷的看着我说：“张大队长，你也别太那个了。和我们吃顿饭就违反纪律了？我也是国家干部，请客吃饭的事见的多了。国家有关规定，我也懂一些。你的战友请客，我们跟着蹭饭，应该没问题吧？不会让你丢了乌沙帽吧？”
“言重了，罗局长，言重了！我的老弟说的很对，罗局长说的也没错，今天就是巧了，大家有幸一起吃顿饭，这次谁都不跟我争，绝对是我请客，没有别的意思。”老郑急忙打圆场，拉我坐下接着说：“老弟，你这个直脾气还是那样，一点也没改啊。快点菜吧，别磨磨叽叽的。”
我说：“罗局长你不要误会，我说明白了对大家都好，不会让别人挑毛病，无事生非。”
罗曼丽微微一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脸色由阴转晴，出现了一丝红润。
“那我就点菜了，老郑哥，咱们四个人，就来个两荤两素，四菜一汤。不管你们口味如何，点菜就按照我的口味了，请我吗，当然是我说了算。”
所以我要说这些，是因为我被菜单上的价格给吓蒙了。我的个天，无论海鲜还是肉菜，价格都高的离谱。酒店装潢确实有点高档，这菜的价格不是一般的高，二十块钱以下的菜很难找到。要知道，一九八二年，大学毕业生实习工资每个月只有49元，我因为是先当兵后上学，计算连续工龄，没有实习期，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54块5角。前两个月有了岗位津贴，一个月6块钱，总共一个月可以拿到60块5角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