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仙丹
皇宫，金銮殿。
文武百官已经在朝堂中等待多时，程元道迟迟未至，他们一个个杵在大殿上浑身不自在，连龙椅上的老皇帝都开始焦急起来。
“陛下，要不要派人去找一下寻仙使。”身边的老太监低声询问。
老皇帝正欲点头，便听见宫外的通传太监高声呼喊：
“大夏寻仙使，程元道，觐见！”
朝堂上等待半天的文武百官顿时打起精神。
哒！哒！哒！
人未至，沉重又清脆的脚步声便从门外传来。
老皇帝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宽大青衣，手持破旧旄节的年轻人，正挺着笔直的脊梁的跨入金銮殿，他每一步落下，都如万军齐踏，声如洪钟。
老皇帝袖子中的双手微微颤抖，苍老的脸上充斥着喜悦之色，看着殿下那个身形挺拔的年轻人一步一步走近前来。
“夏使程元道，向陛下复命，臣，回来晚了。”
程元道拄着旄节，面向皇帝躬身行礼。
整座朝堂都在这一刻安静了，安静的落针可闻。
“程元道，你好大的胆子，见了皇帝胆敢不行跪拜大礼！”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高声怒斥，声音在空旷大殿中显得振聋发聩。
文武百官同样面色巨震，但又碍于程元道的实力不敢开喷。朝堂上面见皇帝不行跪拜大礼，竟只行躬身礼，这已是天大的大不敬。
难道寻仙使出海一趟，就忘记自己是大夏的子民了？
礼部尚书已经两腿哆嗦，生怕这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毕竟程元道可不是多年前那个毛头小子了，他刚刚还亲眼见证他杀了一位修行者。
老皇帝同样面色一变，脸上的喜色稍稍退去，眸光低沉：“程元道！”
程元道不等皇帝继续发话，直接自顾自的直起腰来，一时间，朝堂震动，就连一直坐在皇帝身边闭目养神的国师，也睁开眼睛，望向程元道。
“陛下，臣记得陛下说过，天下无论是谁踏足仙道，只要肯入朝为官，便以天子之师相待。”
程元道恭敬的看着老皇帝：“不知陛下是否记得此事。”
老皇帝微微一愣，他年轻时确实说过此话。
如今在位二十年的国师，不仅无需跪拜，还受皇帝弟子之礼。
“你入道了？”
国师突然开口，语气中透露着不可置信。
程元道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老皇帝眉头紧皱，望向一身道袍的中年男子：“国师，你不是告诉朕，这片天地的人无法修仙吗。”
此方世界不可修仙，这是他历经数十年尝试后，深信不疑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老皇帝才需要仙药，只有仙药才能让他突破寿元极限，久视天下。
可如今国师却说程元道入道了，这明显与他的认知冲突。
“陛下，世间之事，本无绝对。”程元道轻声开口：“陛下可曾听闻，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老皇帝重复着这句话，脸上先是短暂的迷茫，然后转为恍然大悟，最后定格为欣喜若狂。
“元道，你是说，你是说朕也有机会修仙？”老皇帝激动地问道。
国师在一边皱眉思索。
程元道轻轻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双手奉上：“陛下，这是臣自海外仙域寻得的仙丹，这仙丹中蕴含了仙域才有的法则，可助人勘破束缚，立地成仙！”
皇帝噌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完全不顾自身形象，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来到台下。
他站在程元道面前，双手接过瓷瓶。
“臣，恭候陛下成仙！”程元道高声大喊。
随着老皇帝激动地从瓷瓶中倒出一粒丹药，在场众人无不面露惊异。
那丹药宛若白玉，周身有白雾缭绕，晶莹剔透，表面镌刻着一道道繁杂纹路，浑然天成。
随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老皇帝只觉得自己原本腐朽的身体，都在这一刻变得轻盈通透，好似要羽化成仙一般。
他下意识就要张开嘴吞下仙丹。
“陛下，万万使不得啊，这仙丹未曾尝试，服之恐有后患啊！”老太监突然带着哭腔大声阻拦。
安国公也在此刻开口：“陛下，还是先找人试药为妥。”
安国公是朝中老臣，在皇帝沉迷修道之后，一直竭尽心力维持朝中稳定，可以说，如果没有安国公，这大夏早就亡了。
老皇帝从沉迷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张大的嘴巴也在这一刻重新合上。
“还请陛下三思。”首辅大臣张正书道。
“陛下三思！”
朝中百官齐声开口。
程元道撇撇嘴，他十三年命悬一线才寻来的仙丹，这群迂腐书生却害怕有毒。
一群只知道跟风附议的庸臣。
老皇帝看着群情激奋的大臣，面色一冷，一股怒气浮上心头：“你们要干什么，难道想阻拦朕成仙！”
“陛下，臣断无此意，只是这仙丹功效不明，我等也是为陛下龙体着想啊！”
张书正说话间声泪俱下，好像真的很怕皇帝被毒死。
安国公苍老的面容上不苟言笑，深深看了一眼首辅张书正，他出面阻拦是真的害怕老皇帝出事，可张书正这般作态，却是真的很怕老皇帝成仙。
因为首辅是坚定的太子党派。
他估计天天盼着皇帝老死，让太子登基，好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对啊陛下，若是陛下服下丹药后，出了什么意外，我等万死难辞其咎啊！”
朝中大臣见首辅反对，纷纷附议。
老皇帝晃了晃手中瓷瓶，阴沉道：“仙丹只有一枚，怎么找人试药，难道要别人吃了不成！”
安国公及时道：“可请国师甄鉴。”
国师这时也来到程元道身边，从一脸不情愿的老皇帝手中接过丹药。
就在他准备细细检查一番时，那股香气也钻进了他的鼻腔，他下意识间张大嘴巴，想要把丹药一口吞下。
“国师！”
老皇帝面色狰狞，一把从国师手中抢回仙丹，大声怒斥道：“你想干什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