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世界:真的一模一样
“那个，方先生，”顾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放任季逢春这么糟践身体不行，之前是没办法管不了，但现在告状的机会就在眼前，自己绝对不能错过，“老板她经常不吃午饭，十天有八天都不吃的程度，您要不还是管管她吧？”
“她不吃午饭？”方生一愣，他想过眼前的小姑娘可能是有内情请自己帮忙，但没想到是关于季逢春的。
顾安点点头，“对的，工作忙，老板就中午不休息，午饭也不吃了，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得垮了。”
谢过顾安给他提醒，方生还是决定核实一下。直接问季逢春肯定不可能说实话，所以方生准备来个突击检查。
结果一检查就抓了个现形。
自那之后，方生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给季逢春送午饭，看她吃完了再走。直到公司稳定下来，季逢春的工作量下降之后，她拿自己的良心和方生保证在公司绝对按时吃午饭才劝住方生。
值得一提的是，告状风波平息之后，方生就加了顾安的微信，顾安自此渐渐沦为方生安插在季逢春身边的情报探子。
眼前一暗一亮，季逢春把自己从放空的状态里抓回来，回神就看见方生趴在对面，手正往回收。
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毕竟就算是自己老婆，但眼睛一睁一闭人就从沙发转移到自己眼前，多少还是有点吓人。
“你发什么呆呢？”方生皱眉看着季逢春。
季逢春抬头看着办公桌对面，双手撑在桌子上的方生，用手支住下巴，“啊，看你好看，忍不住看呆了。”
方生不好意思的直起身退后两步，“看这么多年你也不腻。”
“腻不了，看再久也看不腻，”季逢春笑道。
方生刚想说什么，就被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传来的铃声打断。
不断震动的手机在玻璃制的桌面上，传出一阵阵的嗡嗡声，混合着迸发出来的音乐在季逢春的脑海里狂轰乱炸，刺的她有些耳鸣。
突然间虚空中好似有人在和她说话，声音轰隆隆的但她还是听不清。
季逢春看着方生朝她扬了扬手机，应该是说了些什么，可他没有抬头,季逢春看不到他的口型，更别提猜他说了什么。
面无表情的盯着方生走出了办公室，季逢春再也撑不住，狠狠把头砸在桌子上，伸手拉开身边的抽屉从最里面翻出药瓶。
这几天方生陪她上班，怕方生看见了，暴露得病的事，季逢春只好把药瓶藏在抽屉深处。
把药一股脑塞进嘴里，手边没有水，季逢春就这么硬生生咽了下去。
闭眼往后仰，就这么直挺挺的砸进办公椅里，椅背一震带着季逢春又往前弹了弹。
缓过劲的季逢春刚坐起身，方生就推门走了进来。
暗暗在心里长舒一口气，季逢春庆幸着方生这通电话给了自己缓和的时间。
“小逢，明天我大学舍友来这边，约我出去聚聚，”方生关上门走回沙发坐下，“我俩都好久没见了，你明天晚上就自己解决一下问题嗷。”
“好。”季逢春抬眼望过去，正好和方生的视线撞上。
关于那个梦的记忆在这一刻突然又变得清晰，方生的大学舍友来找他，这事在梦里也发生过。算是梦中除了方生出意外这件事之外唯一值得拿出来一提的标志性事件。
这些天的生活与梦里完全不同，季逢春因此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在听到方生大学舍友要来的一瞬间又紧绷起来。脑内像是打响了一级警报。
季逢春又有些分不清梦里经历的真假，那种窒息般的真实感再次朝她席卷而来，像是要带着她一起挣扎着跌进地狱。
辨别不出是不是刚刚的发作期还在产生影响，季逢春只能先给沈盛宸发了个短信通知他。
为了不让方生起疑，季逢春借口去茶水间接水，给沈盛宸打去了电话，顺便喘口气。
鬼知道沈盛宸从她发了消息之后就开始轰炸她，回都回不过来。
“你怎么回事？”沈盛宸没等季逢春开口客套，“你发病了？吃药了么？”
“吃了，但是好像不完全管用，”季逢春拿出杯子接了杯温水。
药是真的巨苦，刚刚吃的药，现在季逢春舌根都在发涩。
“什么叫不完全？”沈盛宸听了季逢春的回答只觉得一个脑子都不够急了。他都快担心死了，季逢春还在这惜字如金。
“我刚发病了，幻听，就吃了药，”季逢春咽下灌进嘴里的一大口水，“然后就好了，但是刚才方生……方生说他大学同学来，这和我梦里的事对上了，我突然有点虚，又分不清梦是真的假的。”
“你真的确定和你梦里的对上了？”沈盛宸有些狐疑，“难道你真是预言家？”
“滚啊，你觉得可能么？”季逢春翻了个白眼，但是想到沈盛宸看不到，顿时觉得白浪费了力气，“你能不能，科学的开解一下我，大哥。”
“啊，当然，”通话对面，沈盛宸捏了捏下巴，“人脑是很复杂的，很多人都会有某件事情自己曾经经历过的所谓既视感，这是海马效应，很正常。”
“你的情况特殊，把这种既视感在发病的时候扭曲成了幻觉，加进你关于那个梦的记忆里也不是不可能，”沈盛宸的声音通过手机的扬声器传到季逢春耳朵里有些失真，“但我现在合理怀疑你病情加重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医院找我？”
季逢春沉默半晌，其实她早有准备，从那个梦里清醒过来之后就开始准备了。甚至想过自己可能没救了。只是后来这几天稳定的出其意料，就没再多想。
“今天……今天不行，”明明刚喝过水，季逢春却觉得自己嗓子干的快说不出话，“我答应今天下班带方生去买小蛋糕，不去他又要惦记的睡不着。”
“明天吧，明天方生去见他朋友，”又抿了一口水季逢春才感觉顺畅了些，“应该是明天晚上。”
“可以，我给你留明天七点的号。”沈盛宸翻了翻记录表，给季逢春挂上了号。
“行，”季逢春准备回办公室，出来的太久，保不准一会儿方生会不会出来找自己，“先挂了，去当打工人了。”
“就你还打工人？拜拜了，黑心资本家。”说完没等季逢春反应，沈盛宸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很憋屈，但季逢春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总不能再打个电话过去专门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