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萧怀昭回来的时候，季念念正在实验如何将芙蓉蕈从活体中逼出来，她听侍者们说萧怀昭急匆匆地进了浴房，还罩着脸，她感觉与檀渊城妖化的状态很像，便赶紧赶去看看出了什么问题。
浴房中传出的萧怀昭的声音还算正常，季念念稍微放心，答道：“是我，季念念，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萧怀昭略微紧张的跳动的心平复下来，他将打湿衣服扯下，水迹顺着脸颊滑落，被打湿的睫毛簇簇聚在一起，有些可怜。
他从汤池中走出，将门拉开一个小缝，光沿着门缝打在他脸上，季念念看到了他光照下如野兽般拉长的竖瞳，还有湿漉漉的发……蜿蜒在露出的颈项、胸口上。
这般美色季念念没空欣赏，反而十分惊慌。
她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向四周望了望，伸出手推了一把萧怀昭的胸口，将他推进屋内。
萧怀昭顺从地退步进屋，原本在光照下拉长的竖瞳在阴影中扩大，浑身湿漉漉的，更像是落水的可怜大猫。
季念念进屋后连忙将屋门关上拴好。
“你可被人瞧见了？”
萧怀昭有些不自在，他闷声答道：“没有。”
季念念紧张地绕着萧怀昭走了一圈，也看到了他身后垂地、微微摇摆的虎尾。
在诡异香气的引动下，妖化后的冲动如今更加难以克制，萧怀昭连忙泡入水中。
季念念又倒吸一口冷气：“嘶——这次妖化的程度更深了。”
她迅速蹲下，拉起萧怀昭的胳膊，裙角落入水里，荡漾着漂浮在水中，与萧怀昭扔在水里的外袍纠缠在一处。
季念念双指并起，搭在他手腕上，刚触碰上，就感觉这皮肤下的热度似乎有些高……她迅速将分出一小股灵气，沿着萧怀昭的手腕脉络注入，闭眼感知他体内的灵气流转——
萧怀昭微微垂首，看着面前毫不设防的季念念，竖瞳颤动，难以克制的冲动似乎已经沿着颈项爬上脑中，让他神志昏聩——
季念念的脖颈纤白，他好想咬一咬……
虎尾在身后的水中用力摆动，耳朵也时不时地向后拉动。
若是季念念睁开眼，必能一眼看见萧怀昭如兽般兴奋地状态。
只可惜，她现在全神贯注，没空分神。
季念念引动灵气转动一个小周天，发现萧怀昭体内的灵气似乎被什么引动着紊乱不堪。
“怎么回事？你中毒了？张嘴——”
季念念伸手揽住萧怀昭的头，拉他靠近，一把抬起萧怀昭的下巴，仔细地观察他的眼，甚至捏了捏他的下颚，示意他张开嘴。
萧怀昭听话地张开双唇，竖瞳微微向上，看着担忧拧眉的季念念，他心中鼓噪，季念念靠他这么近，好想伸手一把将她拉入水中……
这般煎熬，也想让她共同沉沦。
季念念观色后收回手，不是什么致命的毒，可能还是妖丹融合的缘故。
萧怀昭有些可惜，下意识舔了舔唇。
季念念没把他这个小动作放在心上，虽然因为泡水，萧怀昭身上沾染的梦魂香与逍遥草的味道已经散去，但酒气季念念并没有放过。
她瞪了一眼萧怀昭：“好像没什么问题……也许是妖丹融合变多的缘故，你怎么又喝酒了？上次檀渊城便可能是酒的缘故，如今在京城还是少喝些好。”
这个时候教训他的季念念眼中没有多少不耐，反而是担心更多。
萧怀昭觉得这更让人心动，他咬了一下唇，让自己的神志恢复一些，却让唇上的艳色更艳。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跟傅宜蕊发生的那点插曲，他不想说，这种事情让人恶心。
萧怀昭衣袍在水中沉浮，湿衣裹住身体，露出漂亮修长的肩颈，加上湿漉漉的黑发缠身，一双竖瞳在暗淡的屋内泛起淡淡的金意，那张本来就艳丽的脸，这下更像是水中妖物，引人堕落。
他的眼睛实在过于专注，略带着金色竖瞳带着狩猎的侵略，又含他对季念念本身的克制和润——
像是准备捕猎的野兽般渴求，又暗藏着一种克制的蛰伏。
季念念感到一丝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这次妖化程度更高，恢复不知要多久，京城驳杂，等你洗漱完，不如试试帮你顺一顺灵气？看能不能恢复原貌？只不过……这可能需要进入识海。”
灵气汇集的重点在识海跟丹田，与检查不同，梳理必须引入识海，这就有些亲密了。
之前那次在檀渊城，灵气没有这次紊乱，也不像这里这么危机四伏，所以……季念念劝说自己，这是事急从权。
萧怀昭立刻道：“好，但我现在实在难受，可否现在就……”
这话说得不假，但他装可怜确实也装下去了。
季念念顿了顿，但萧怀昭这种带着丧气的神色让她没法拒绝，于是道：“好，你过来些……”
萧怀昭从水中靠近，抬头有些乖巧地看向季念念。
这个姿势也不便，季念念换了好几个姿势后，叹了一口气，哗啦一下跳下浴池——
反正现在都穿着衣服，没什么关系。
季念念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立刻闭眼，执起萧怀昭的双掌相抵。
季念念的灵气毫不吝啬地涌入萧怀昭的经脉，温柔却又霸道地裹挟他体内躁动的灵气顺着经脉流动，逐渐顺遂平静，因为靠得太近，萧怀昭甚至能感受到对方衣袍拂过自己的身体。
萧怀昭的虎尾在水中无意识地摆动，原本想要裹上季念念的腰际，但立刻克制住甩回。
他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装可怜，实在是自我折磨。
季念念的灵气游走到萧怀昭识海的位置，轻扣一下，便毫无阻碍地进入，季念念微微一颤。
她原本做好了在识海位置斗争许久的准备，没想到这么轻易地就进入了，这反倒让她心擂如鼓。
强行压下心中怪异，季念念排除杂念，一心给萧怀昭梳理灵气。
虽然萧怀昭的妖丹目前有些暗淡，与身体融合得并不好，但至少开始响应萧怀昭体内的灵气波动，而季念念并未结丹，这种状况对她来说消耗更大。
过了约半个时辰，萧怀昭的虎耳虎尾消弭，他睁开双眼，竖瞳紧紧盯着面前额角冒出汗珠的季念念，片刻后，竖瞳也恢复正常。
他微微低头